“搅扰先生清梦了,万分过意不去,只是情势所逼,不得已如此,还请见谅!”惊虹将那和尚放在椅子上,一拱手说道。
“咳咳——”那老者顿了顿,道,“算了吧,今夜蚊虫发了疯般,直往里面钻,咬得人呀睡不着!”说着,帐内一个身影坐起,伸手缓缓掀开了布帱。
惊虹跟阮魂殇一见之下,竟是个形容枯槁、面目犁黑的病瘦老儿,状有归色,不由相顾骇然。
这老儿须发尽落,唯两条眉毛似那冬日雪天里的垂柳,在一张黑面前,飘飘荡荡。他抬眼一扫,就似把三人看了个透,也不瞧那伤重的和尚,只把目光落在了惊虹的肩头。
惊虹被他一瞪,不由心里有些发毛,想这般病危之人何以目光锐利矍铄至此?惊虹哽噎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老先生不看看这位和尚大师的伤势么?”
那老儿费力似的缓缓摆了摆头,道:“不用,他不过受的些皮外伤,我那药箱子里有雄土鳖、胆南星、血竭、没药、马钱子、龙骨等调制成的上好的刀尖药,对刀剑之伤甚有疗效,你自取了与他敷上,不几日也就能结疤了。另外,我再开一个方子,助他畅气通脉、行血活血,平时再给他吃些山参之类的伤补之品,固固本,培培元。最多一个月的光景,这和尚的伤,也就好了。”
“多谢老先生指点!”惊虹见他对“望、闻、问、切”四要似乎就只做了随意望了一眼的“望”,便能道出这一番话,不禁大为折服。想不到这么一个年迈之人,眼睛居然这般好使。
阮魂殇当即走到那案几便,伸手打来了那药箱子,里面只见得一个青瓷瓶子,该是它了!阮魂殇几手连撕,扯开那和尚伤口处的粗布麻衣,就着瓶子给他敷上。
“那……药方儿呢?”惊虹问。
“案几上有纸笔,你与我取来。”
“好!”惊虹绕过阮魂殇跟那和尚,取笔蘸墨,又拿了一张纸过去。“不知老先生怎么好写?”惊虹问。
突然,那纸笔跃了起来,凌空飞到那老儿面前,好似长了翅膀一般。
惊虹一抓竟没抓住,不免怔怔骇然。
那老儿已经执笔在那四角无附、展于半空的黄纸上龙飞凤舞了起来。
惊虹背着看,却发现他手上笔锋不停,一口气写了满满的一篇,浑似在案几上练书法一般。惊虹,更是哑口无言。这老儿竟能在那弱不受力的薄纸上如此挥洒,怎会是寻常药铺的大夫?他的功力,更不知到了何等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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