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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虹仰面朝天,玉盘飞过翘檐,早登中天,却是明辉横斜交映,睥睨世间。
子兰见场上的白氏兄弟先后而去,微感失落,她总想这些世俗世外的正邪高人,遇着事情该不会似这般吃瘪之后就悻悻而去,今番而为想来都是情知对方人多势众,又都明里暗里吃了亏,何况即便是身子安然无恙,二人兄弟情间还隔了个什么魔头,已然势成水火,既联不起手,一人孤掌难鸣,即便再以死相斗下去,也全然讨不得好处,徒自丢人丧生。对方既然给了活路,那还不若依路而行,好歹还能保住最后的一丝颜面,也可先去身上病恙,伺机而动,再行反扑,寻求报复。不过子兰料不到惊虹究竟是在何时又用的什么手法在那姓白的灰衣人的手少阳三焦经上做了手脚,以致在场人中无人觉察,心下好奇,便问道:“喂,你当真毁了那白老头儿的手少阳脉络?”
惊虹闻言,诡异而笑,点头说道:“算是吧,总之他以后别想再用他那逍遥派的北冥神功抑或是什么北冥真气了!”
子兰侧着头斜斜紧盯着他的那双此时看之有如狐目的眸子,疑道:“什么叫‘算是吧’?”
惊虹又是一笑,不过这回笑得很坦荡磊落,叫人见了心里也是一爽。他道:“先前与他对掌的时候,我也没想到在将自身真力抽出他身子的时候能够引得动他自己体内吸取的旁人的功力从三焦脉络随后泄出,那时我便想如何不能以阴阳无极功的运气要诀将之若干气流化为阴阳两道供我驱使?于是就在我要抽离的那一刹那,他的手少阳三焦经脉沿途诸穴都给我种下了与他北冥真气截然迥异的异种真气,由上至下,极阴之气散于肩髎穴、消泺穴、清冷渊穴、三阳络穴、阳池穴等,你道我在他三焦经脉的关隘要穴种了哪道真气?”
子兰茫然细听,却只听得云里雾里,她对于人身的脉络穴道、行气运功的奥妙并无多少了解,阴阳之说也只懂个大概,是以嘟哝了半晌,方才稍稍想明白一山半角,吃吃说道:“难道是……难道是极阳……”
惊虹嬉笑点头,道:“没错,我在他关冲穴注入的正是阴阳两极的极阳真气。”
子兰兰气缓舒,轻叹道:“果然是呢!”
“我在他逐处穴位种了这些极阴极阳的真气,一时间不易让人觉察,只要他不运气一试,不会很快发现身子出了问题,不过那也只是早晚的问题。我叫他按自己的关冲穴,他感觉到了一丝灼热,便是明里叫他知道,他的关隘已破。嘿嘿,他若再想以北冥真气去吸人内力,阴阳两极之力便会相反激生,令其散在奇经八脉的真气纷纷从手少阳沿路破关涌出,到时候噬人不成反遭人噬,不过旁人多半是吸不了他的杂乱真气,因此此法多为散功之用。”
“那……那他身子其他方面不会有什么疾患落下么?”子兰不去关心灰衣人散功不散功,因为那本多不是他自己的,只是对惊虹种在他身上的异种真气会否带与他隐疾稍有所关心。
惊虹没有答她,只将身侧向御街往北的尽头,隐约还能听到车马之声,只是平淡清徐了些。又望向长空,叹何遥去三万里,星辰夜来打灯笼,共照幕下世人众?又举目玉兔,“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哀落平乏调,非与今夜道──星月交映好,宸位耀白虹!
个人的疾患隐痛,惊虹已然无暇放在心上,微微凝神,方道:“时辰不早了,我还有些别的事要做,你与阮前辈、岳大哥他们几个先在旁边的酒楼里吃饮些酒菜!”说着一拍她匀称滑削的香肩,往阮魂殇等三人头去朗星明目,振声说道:“阮前辈、岳大哥、王大哥,你们且在这一旁的谭家小酒楼小坐片刻,独孤惊虹尚有些山庄琐事要与我庄人交代,只消片刻,在下即可抽得身来,到时再与诸位杯饮笑谈,把酒言欢!”
岳飞一拱手,爽朗笑道:“独孤兄弟既然还有事,不如咱么就此别过,日后若有缘,天下再见!”提起长枪,便邀了兄弟王贵欲走。
阮魂殇亦笑道:“阮某也搅扰少庄主多时了,少庄主庄内大事要紧,快些去办吧,无须顾着我们的!”
惊虹见他们一个个都急着要走,忙奔上去相留道:“三位何以如此?夜已深了,这年头路上不好走,虽是天子脚下,也不见得多安全,还是等兄弟一时半刻,咱们再喝他个一醉方休岂不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