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的官员得此意外,大喜之下,连忙跪地谢恩,听得他口中喃喃道:“臣接旨。”一旁的楚魏听得“接旨”二字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以致周围其他人均附和着大笑。
“楚魏,你笑什么?”衡帝见他忽然大笑,不由得嗔怒地看着他,问道。
楚魏定了定神,手执玉牌出列,他一身紫衣,是典型的公侯装扮。只见他躬身下拜,眼睛却不看地面,反而斜望着衡帝,朗声道:“臣只是替焦侍郎欢喜,因为适才见他深感皇恩,竟开口说了声接旨,而臣眼中,就只有圣上您的口谕,并无圣旨,所以发笑。”他说着,再拜了拜,笑道:“望圣上明察。”
衡帝一向与他熟络,因此并无恼怒之意,只笑道:“你说焦爱卿口误,不知你刚才的话有没有错呢?”
楚魏转了转眼珠,俯首道:“臣句句属实,应当是。。。。。。”他说着,笑望着衡帝,“应当是没错的。”
衡帝哈哈大笑,冲着侍立一旁的内侍总管耿邱道:“你说,他说错了什么?”
耿邱在宫中混迹了大半生,虽然一早听出,却定要留给衡帝这个面子。于是他做出一副极为难的样子,苦笑着看着衡帝。
衡帝抚掌笑道:“连耿公公也没听出来,朕就先饶了你。”
楚魏一副不自在的神情,说道:“陛下还没告诉臣呢。”
“你不服气?”衡帝笑得不可遏制。
君夫人看了他一眼,眼睛看向殿中与君上玩闹的年轻的侯爷。
“臣不服气!”楚魏歪了歪脖子,笑着说道。
“好,朕提醒你!”衡帝好容易止了笑声,说道:“适才你说眼中没有圣旨,只有口谕,试问口谕如何入你眼哪!”
话音刚落,大殿之中一片嬉笑声,众臣纷纷附和着大笑起来。而楚魏听得衡帝此言,也不禁捧腹大笑。
“先把自己看好再嘲笑别人罢!”衡帝仿若训斥孩童一般的表情看着楚魏,摇着头道。
“臣接旨!”楚魏躬身下拜,学着之前焦滕甫的模样,大声道。
大殿之中再次涌起了阵阵笑声,衡帝更是一片欢心,不住地回头看着帘后的尹牧秋。
尹牧秋见衡帝看着自己,未免尴尬,也随着展开了笑容。
衡帝见到她的笑颜,只觉心旷神怡,人也精神了许多。之前被傅茺顶撞之事也似乎烟消云散般忘却了,他起身叫住钦天监,问道:“本月可有适宜宴饮之日?”
钦天监连忙从队伍后方步出,不敢看向衡帝,只俯首连连道:“启禀陛下,本月十九日,正是大吉之日。”
“十九日。”衡帝口中喃喃自语。不一会儿,只见太尉罗疏隆上前一步,大声道:“陛下在位已近二十年,臣有幸跟随陛下多年,正是见证。”说着抬手拜倒在地,道:“臣有生之年,还望能与陛下多多畅饮。”
他身后诸人见太尉拜倒在地,也纷纷出列,只觉一时间大殿之中跪倒一片,均齐声附和。
而丞相见此,忙执玉牌重新出列,摇摇晃晃地拜倒。
楚魏在太尉罗疏隆跪地之时,便已随之伏地叩拜。而之前那位横遭贬斥的傅茺也在重重叹息之后,淹没在众人的高呼声中。
下朝时,楚魏刚出了殿门,便听得身后有人叫自己,回头看去,正是傅茺。
“傅大人。”楚魏神色淡然,见傅茺向自己行礼,便礼貌地还了礼。
只见傅茺神色颇忧,面如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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