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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蕾苦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才道:“你可别忘了,纠察院的情报可是我替你整理的,要查的可不只是朝廷的事,从你十三岁在大都城外杀了一名百夫长和几个士兵、十五岁去的峨嵋吊丧、十八岁到济南府,之后成立黑水军南征北战,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啊???,”张翠山惊呆了,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对。
“你打算就这么丢下我一走了之么。”安蕾悠悠地开口。
“不是,我本是黑水军的首领,和伯颜????义父是敌对身份,是不可能站在一个阵营的。”张翠山考虑到安蕾与伯颜的关系,又多叫了老军头一声义父。
“正是因为如此,我既然留不住你,你想走就走吧,”安蕾凄然一笑,眼中掠过一丝痛楚。
看得张翠山心下隐隐生痛,在他的心里,周若水既一见钟情,又有数年的刻骨铭心的感情基础,论深厚自是远远胜过了安蕾,张翠山不想说出來是怕伤了安蕾的心,可是这一点偏偏让她看透了。
对这样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子,哪怕不是最爱,心下依然会愧疚不安,张翠山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个女子也走进自己的生命里了。
“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回济南的话,咱们同样也可以在一起,我保证补办一场婚礼,比现在这个更风光,”终于,张翠山郑重地对安蕾作出了一个承诺。
安蕾听到这话眼前一亮,随即又黯淡下來,摇头道:“义父对我恩重如山,我断不能弃他老人家而去,况且你也说过汉蒙不两立,我一个蒙古女子到了你们汉人的地方,只怕也很难适应。”
“总有两全其美的法子的,”张翠山急了,还想争取一下。
“等你哪一天退出蒙汉之争的时候再來找我吧,”安蕾凄然一笑轻轻推开张翠山飘然而去,就在转头的那一刹那已是泪流满面,她不是个轻易动容的女子,可是张翠山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实在是太过重要,失去他不啻于钻心之痛。
她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会控制不住自己跟张翠山一道离开。
“我会回來找你的,等着我,”张翠山并不是个始乱终弃、不负责任的男人,只是在这一刻,他实在是沒有勇气去挽留安蕾了。
咬了咬牙,一抖僵绳,朝着东南方向而去。
一年多來效力于蒙古帝国,回济南之后众兄弟还会愉快地接受自己么。新河城一战,江浙红巾军损失惨重,张士诚兄弟还会认自己这个兄长么。这一刻张翠山的心思无比的矛盾,第一次对未來产生了迷惘。
“安鲁我儿慢走,因何着急离去,害得为父好生担心,”张翠山心乱如麻,刚转过大道口,又被一人给堵上了。
來人正是伯颜,张翠山一楞,看着老军头那张饱经沧桑的老脸,百感交集。
二人的关系比较复杂,敌对身份、视若亲生、救命之恩、提携之恩,父子。抑或是仇敌。
“儿啊,你为何不辞而别。这是人去哪儿。”伯**的是匹千里马,脚程奇快,后发先至,虽然不知道张翠山会走哪条路,但是守在张家口这个大都与济南必经之路上等着,终于和张翠山碰上面了。
“王爷,翠山身份已明,实当不得王如此称呼。”张翠山坦然上前,虽然伯颜的武力远胜于他,哪怕是手段尽出也是有败无胜之局,却也毫无惊慌之意。
“别说那么见外的话,你既认老夫为义父,那咱们就是一家人,就算是身份已明又算得了什么,为父难道还会嫌弃你是农民军首领么。快随为父出去吧,之前我对你的许诺一概不变,待为父百年之后忠勇王的爵位也一并传给你,”伯颜对张翠山不可谓不厚,要知道忠勇王的爵位可不比其他,哪怕是察罕也得不到老军头如此的重视。
在伯颜看來,黑水军和红巾军只不过是乌合之众,有自己铺给张翠山的大好前程,自是远远强于和一帮农民军瞎搞。
“王爷此言谬也,蒙古帝国如今已是风雨飘摇,权贵当道,百姓疾苦,灭亡是早晚的事,大厦将倾,王爷纵是有通天之能又能支撑多久。您已年过八旬,本该安享晚年,如果您老愿意的话还是随晚辈回济南府,百年之后翠山愿意为您送终。”伯颜待张翠山甚厚,一年多下來,二人之间的感情已是极为深厚,这些话张翠山亦是真心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