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背着双手,双眉微蹙,细细看了蒋天羽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蒋天羽!”
蒋天羽道:“你就是他师父?”说话间手指着无尊。
“不过是传了些功夫给他,算不上什么师父。”
蒋天羽道:“此人已死,为什么不安葬了他?”
老者看了一眼身旁的无尊,道:“既然已死,又何必安葬?”
蒋天羽也看看无尊,终于长叹道:“你当初倒行逆施,炼制人傀儡,现在弄得死后也不得安宁。如果真有来生,愿你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安安静静地走完一生。”
蒋天羽说完这番祷词,无尊灰蒙蒙的眼珠里还是没有半分神采,只有手中的蒲扇还在机械地摆动。
蒋天羽对无尊说完,向老者鞠了一躬,这才问道:“晚辈星辰盟任行空门下蒋天羽,没请教老先生大名。”
灰袍老者干笑两声,道:“我是暗星盟的一个无名小卒,不提也罢!”
说话间羽之舟飞近,林放下船来到蒋天羽身边,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平日里想了千言万语,人在面前,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蒋天羽捉起林放的手,轻轻握住,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眸,轻声问道:“你,还好吧?”
林放双眼中的泪水扑簌簌落下,任凭把粉脸打湿,将胸前濡染。这个驰骋亚美大陆的女中豪杰在心上人面前,再也不用躲在冰冷的面具下隐藏自己的情感,十四年来所受的艰辛苦难、寂寞委屈都被这句轻轻的“你还好吧”溶解消散,化于风中了。
阿呜笑道:“师父,好个‘先公后私’啊!你是不是当对面那仨消失了?”
蒋天羽脸上微微发红,对灰袍老者道:“老先生不愿和我多说也好,我们也要回去救治伤者,咱们就此别过!”蒋天羽说罢转身欲走,却听符离喝道:“走可以,把符纸留下!”
蒋天羽一转身,微笑道:“你说‘天照符’么?”
听到“天照符”三字,老者脸上肌肉微微抽动,问道:“你既然知道‘梵天甲’之事,难道任行空没有对你说起‘天照符’的来历?”
蒋天羽道:“家师传道,我等弟子不好过问。不过这张‘天照符’我得自神隐派,似乎与阁下无关。”
灰袍老者目光如刀,几乎要结成实质,把蒋天羽身上射出几对窟窿这才甘心!片刻之后,老者徐徐说道:“我是暗星盟第三百五十二代弟子‘玄于野’。这张‘天照符’的确是本门之物,只是在四千年前失落,后被神隐派得去。望你将此物归还。”稍顿,又道:“你把‘天照符’还我,我便将你父亲的尸身还你,如何?”
蒋天羽笑道:“本来不是你的,即便拿去,终究还是梦幻泡影!你既然不惜撒谎也要此物,就把它给你吧!”他说着话从怀里掏出“天照符”,把手一扬,符纸飘飘荡荡地来到玄于野面前。
玄于野双手颤抖,接过“天照符”一看,果真不假!他将符纸帖胸收好(无论门罗、蒋天羽还是玄于野,都不能将天照符收入空间),然后在无尊后脑处点了几点,取出三根透明长针,无尊顿时身子萎靡,向地面坠去。
玄于野袍袖一摆,蒲扇托起无尊的尸体,飞到蒋天羽身边。蒋天羽向玄于野拱手道:“阁下没有别的事,咱们来日再见。”说完,蒋天羽拉起林放轻飘飘地向光明柱飞去。
阿呜等人转身要走,忽然听见草丛里细小的声音叫道:“带我们走吧!这里已经不能住人了!”原来是风族的小人从草丛中飞了出来,央求阿呜他们将风族带离元祖大陆。
元祖大陆经过神隐派、暗星盟、红木联军以及蒋天羽对门巴的剧斗之后,原本稳定充沛的原能气息被彻底打散,现在已经是纷乱如麻,不适宜风族居住了。因此族长风平安眼见唯一求生的机会就要失去,他情急之下,再也藏不住,赶紧来求阿呜。
阿呜大手一挥,让风族人统统上船。这些人全部加在一起都没有一个人的分量,羽之舟中尽放得下。
转眼间蒋天羽已经拉着林放飞出老远,阿呜哈哈一笑,对符离拱手道:“老朋友,俺师父谈恋爱去啦!俺也没空陪你,咱们有缘再会!”说罢他祭起奔雷靴,与众人向光明柱飞去。
蒋天羽和林放离开众人,远远在前,两人四目相对,似乎看也看不够。蒋天羽见林放这么多年容颜没有改变,依旧是当初那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女公子,只是在鬓边多了几茎华发。他伸手拈住一根白发,轻轻捉在手里,细细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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