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本来刘整因为出身本方的原因并不受大宋众臣待见,因为抛去大宋历来重文轻武的国策不说,自宋室南渡之后,大宋一直偏安南方,朝中大家伙儿也都是出自南方家族,怎会容忍这么一条北方大汉整日价在眼前晃来晃去?所以刘整虽是立了大功,却也是在得胜回京之后便立马被授予了一个闲的蛋疼的职位,坐了相当长时间的冷板凳。
可是现在宋金局势一触即发,孟珙、王万载等有数的几个名将又因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来不了,那战功赫赫更兼有勇有谋的刘整便又进入了相公们的视线,把他叫来“殷殷嘱盼”一番,其实也就是尽放些惠而不费的嘴炮,然后就把他一脚踢到了北疆抵御金国,刘整就这么带着一堆可当被子盖的空头支票做了淮南大营数路兵马的主帅。
帐中刘整将堂下众将或是畏缩或是戒备的神色尽收眼底,当下微微一笑,一转身便大马金刀的在营帐中间的帅椅上坐定,口中笑道:“让各位久等了,却是某家来迟了。”众将连道不敢,不能因为现在狮子没吃人就认为他改了性子,谁知道这位猛将兄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吃不准他的态度便想应付了事,无人肯去做那个挨打的出头鸟。
刘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镇定自若道:“今日仓促召集各位,实则是有事想要向众位宣布!”众将再次齐齐站起,口中叫道:“愿闻大帅吩咐!”刘整心中暗忖道:“这可是你们说的,那就莫怪我了!”他自怀中捧出一卷黄轴,沉声道:“本帅方才接到战报,金国铁骑已然突破淮水一线,破入我大宋境内,如今其前锋正在淮水南岸东陵渡口布防,圣上对我淮南大营深怀厚望,因此本帅决定……”说着冷眼一睥见了圣旨已然尽数跪倒的众将:“淮南大营全力支援东陵渡!”
“不可!”刘整话音刚落,已有那说话不经脑的武将呛声拒绝,刘整也不动怒,只是慢条斯理反问道:“有何不可?”“大帅容禀……”那说话的武将恨不得反手抽自己几个嘴巴子,大家想必都不愿意主动出击,自己嘴那么快干什么?
“大帅,”那武将转身看看身边同僚,谁料却是一个个的袖手旁观或爱莫能助的神色,在心里狠狠咒骂了这帮不仗义的狗东西后,那武将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请问大帅,淮水一线自有我大宋水师布防,这才旬月功夫,怎会这么轻易的便让人突破了防线?末将以为这其中必然有诈,还请大帅莫要急于杀敌,还是三思而后行罢!”
刘整冷冷道:“水师的责任自然有朝廷追查,我等武臣瞎掺和什么?不能因为别人不尽职尽责咱们就要躲在躲在后面看笑话吧?莫非你是怕死不成?”“这个……”那武将无言以对,心道:“你怎么知道的?”不过终究脑子没坏掉,知道这话还不能出口明说,他眼珠转了片刻,灵机一动又道:“淮水以南的地形末将略知一二,末将以为,淮水以南虽是丘陵地形,但是总体而言地势不高,这种情况尤善于骑兵发挥……更兼水师防线被破的莫名其妙,末将非是怕死,实则是担心这其中有鬼,我军贸然行动怕是要遭了埋伏的。”
此言一出不少武将都暗暗点头,你说你这刘疯子,你是“赛仁孝”,可是咱们不是啊,咱们大宋城池众多,大家伙儿只要躲在城中备好粮秣器械,坐等金人来碰个头破血流便是了,蒙古虎视在测,金人久攻不下必然难以持久,你这厮竟然还想主动去寻他们野战,莫不是脑壳坏掉了?
众将没想到刘整这个浑人在京城待了这么久却还是一副不懂弯弯绕的臭脾气,竟然一上来就要放大炮,当下也顾不得再装死,便抱着法不责众的侥幸心理纷纷道:“是啊大帅,情敌冒进必然难以取胜,如今情况不明咱们莫如先派斥候全力打探最新情况,现在么,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大帅如果觉得政事堂相公们那里难以交代,不如咱们拔营而起,去寻个城池驻扎,金人不来则罢,来了就给予他们迎头痛击岂不大妙?”这却是已被金人吓破了胆,生恐他们竟然能就此打到淮南来,立时生了做缩头乌龟的念头了。
刘整目中难掩失望之色,他淡淡道:“全力打探最新战况?好啊,那金国先锋不过数千人竟然就敢到我大宋境内耀武扬威,咱们就先派人马去探探他们的虚实,全歼了这股兵马也好给金人个难忘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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