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我这辈子完美的爱情,就是遇见了你
尤其是那句:
景帝尝属诸姬子,曰:「吾百岁后,善视之。」栗姬怒不肯应,言不逊,景帝心衔之而未发也。
汉景帝临终前,嘱托最宠爱的栗姬善待好他的其他子女。但栗姬因气量狭窄没答应,且出言不逊。
后来因此,栗姬和她的儿子都被废了。
中午时分,李恒故意当着她的面读这一段古文,何尝不是在试探自己?
何尝不是在换种方式委婉告诉自己:如果自己不能海纳百川、接受其她女人的话,智囊团首席位置不可能归属于她。
而智囊团首席位置代表什么?
其是可以和余淑恒分庭抗礼的存在,内涵和重要性不言而喻。
一边是她想「独享」爱情,想「独得一人心」;一边是他的狼子野心,是他的阳谋。
他给自己画了一个饼,却又戴上了一个紧箍咒,周诗禾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抉择当中。
以前她还是小瞧这个男人了,他对谁都是笑呵呵的,没有什么架子,但随意出一招就乱了自己的心。
忽地她又在想:刚刚厨房发生的一幕,刚刚他在厨房中拥吻穗穗,是不是他设计中的一环?就是故意想让自己发现?让自己吃醋?让自己难受?从而尽快偏向他、按他给出的路走?
雨越下越大,茫然无知的周诗禾清醒过来时用右手向后拂了一下青丝,发现头发已然半湿了。
回到家,她找出干发毛巾,包裹着秀发擦拭了一番。
随后就是等。
看时间等,此刻是6:46
时间一晃而过,就在她调整情绪耐心等待时,李恒和麦穗来找她了。
听到楼道口的脚步声,周诗禾抬起右手腕瞧瞧,7:01
吻了快20分钟吗?
一想到某男人的高超吻技,周诗禾心口起伏几下,又收起了质疑之心。
「诗禾,我们打算去看电影,一起去吧。」刚上到二楼,麦穗就快速走了过来,伸手挽住她手臂。
周诗禾本想说身体不适,让他们俩个去,可一接触到李恒的期待眼神,嘴上却答应了:「好。」
电影院在五角场,并不大,没什么新片。
挑来挑去,麦穗盯着《红高梁》看了一会,跟两人商量:「要不我们就看这部电影吧?我有看报纸上说,去年这片在柏林国际电影节获了什么、什么大奖?
诗禾,你还记得是什么奖吗?」
周诗禾安静说:「金熊奖。这电影确实好看。」
李恒问:「你看过么?」
周诗禾点头:「嗯,去年春节在余杭和表姐一起。」
三人意见达成一致,买票进了《红高梁》放映厅。
有些巧,他们几乎是最后一批进来的,刚在后面找到座位,电影就开始放映了。
这部电影以抗战时期的山东高密为背景,讲述了男女主人公冲破封建传统束缚,历经曲折后一起经营一家高梁酒坊,但是在日军侵略战争中,女主人公和酒坊伙计均因参与抵抗运动而被日本军虐杀的故事。
老实讲,去年他和宋妤在京城看过这电影。
但现在麦穗和周大王要看,他也不能说「不」字啊,只能装着第一次观看的模样,专心陪着两女看着。
三人是靠墙而坐的。
走在前面的麦穗理所当然坐最里边,周诗禾坐中间,李恒挨着周姑娘坐下。
期间,李恒右手不知不觉触碰到了周姑娘的左手。
一开始周姑娘没甚反应,目视前方,目不转睛地盯着荧幕。
等了会,见没动静,李恒胆子稍微大了几分,然后直接抓住她的手。
周诗禾这下有了反应,左手不动声色轴了轴,想抽出去。
但李恒没让啊,改抓为牵,紧紧牵住她的手。
周诗禾快速扫他眼,又猫眼右手边的闺蜜,眼眉下垂,再次用力挣了挣,可没卵用啊,还是没挣脱,随即小嘴儿微嘟,隐晦地斜视着他。
李恒附耳过去,悄悄讲:「我这辈子最完美的爱情,就是遇到了你。」
周诗禾心湖泛起一丝波动,却面无表情挤出3个字:「宋妤呢?」
李恒答非所问:「5分钟。」
他这话不算撒谎。
如果宋妤是他前世的劫,那么周诗禾就是他今生的克星。
上辈子宋妤,今生周诗禾,两女是他前世今生一见钟情的女人,也是他唯二特别主动追求的女人。
她的问题,李恒没有回答,周诗禾好像早就意料到了一样,静气几秒后,她抬起右手腕看下手表,7:38,随后再次把注意力投放到了荧幕上,冷冷的,没再搭理他。
但她的左手,却仍旧停留在李恒的手心,暖暖的。
牵手的第1分钟,她感觉特别难熬,脑子一片空白,又担心被穗穗发现,视线投射在荧幕上,却根本不知道荧幕上放映了些什么?
第2分钟,她脑子还在宕机。
第3分钟,她稍微回过了一些神,不着痕迹瞅一眼两人的牵手处,又小心翼翼地瞅眼他。
好死不死,她的眼神恰好和李恒的眼神撞上,后者露出整洁干净的牙齿、特阳光地冲她笑了笑。
他的眼神仿佛有致命毒药,周诗禾一触即退,再次望向前方。
第4分钟,前30秒,她在观看电影;后30秒,她在心里默默数数,在读秒。
结果短短的30秒,她硬是数出了整个青春。
空白的青春里,慢慢记录满了他的影子。
第5分钟,可能是知道这是最后一分钟的缘故,她不再挣扎,内心不再抗拒,安安稳稳被他牵着手,心头间全是他刚才说过的话:我这辈子最完美的爱情,就是遇到了你。
她自己承认,她对感情是一个很慢热的人。
可这句话却如同一颗原子弹投放在她的心湖,把一切的不情愿和一切的不甘都以摧枯拉朽的方式荡平。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刚才李恒说这话时是真诚的,没有掺假。
但她也知道,这男人在搞平衡,昨晚才和穗穗度过了洞房花烛夜,今晚却转头来安慰自己。
思绪到这,周诗禾刚被软化的心房又多了一丝郁闷,她再度抬起右手腕瞧瞧,7:43
尺寸拿捏到位,刚好过去5分钟。
周诗禾心平气和地动了一下左手,然后就是等——
李恒定定地盯着她侧脸看了一会,临了很是守规矩地松开她的手,小声叨唠了一句:「快两个月没听你弹钢琴了,突然好想听你弹奏《雨的印记》。」
不提这还好,一提起首曲子,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又忍不住嘟了嘟,过往他数次霸道亲吻自己的画面像失去了缰绳一样钻进她脑海中,让她脸热热的,让她羞愧难当。
好在。
好在放映厅光线很暗,她面上的迥异不是显得很明显。
当李恒右手松开她的那一刹那,周诗禾莫名地有种怅然若失感,但她很快又调整好了心态,双手交织在小腹位置,认真地看起了电影。
《红高梁》时长91分钟,但由于电影内容很精彩,众人只觉一眨眼就过去了。
跟随人流走出放映厅,李恒问麦穗:「媳妇,好看不?」
麦穗有点不习惯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叫自己「媳妇」,慌忙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没什么反应的诗禾,才暗暗松口气:「好看,就是太惨了,那些伙计都快死光了。」
李恒叹口气:「可不是,但这就是真实的抗日战争误。」
已经9点过了,三人路过张兵卤肉店时,竟然发现还没关门,里面人影幢幢,很是热闹。
李恒走过去问:「老张,你们怎么还不关门回学校。」
此时,门店里除了张兵和白婉莹外,还有魏晓竹、戴清、卫思思、刘艳玲、
周章明、李光和唐代凌等人。
嚯,差不多是小一号的联谊寝聚会了。
白婉莹正在窗前清理千纸鹤,听到声音插话进来:「我们马上就回,你们三是从电影院刚出来么?」
李恒说对,又好奇地看着她手里的动作。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些千纸鹤是俪国义出事后,白婉莹叠的。
当初叠了一罐。
后面魏晓竹和戴清也帮忙叠了一些。
见他一脸困惑,白婉莹说:「等会我们打算找个地方,把这些千纸鹤烧掉。」
看他发愣,白婉莹问:「你没看报纸吗?俪国义今天被正法了。」
李恒道:「没时间看报纸,怎么这么快?」
卫思思说:「报纸上讲,手段太过残忍,案情极其严重,从严从重处理。」
白婉莹点头:「其实主要还是刘安家里发力了,不然哪能这么快,照一般流程,起码也得半年去了哎。当然,最主要还是特殊时期特办。」
听这么说,李恒想起了魏晓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刘安家里能量不少,有厅,好像上面还有关系。这也是刘安父亲背刺魏晓竹爸爸后,还能安然无恙的原因所在。
至于特殊时期特办,大家心领神会。
一行人结伴回的学校,路上,麦穗、周诗禾一直在和魏晓竹说话。
李恒不知不觉和戴清落到了后面,他问戴清:「曼宁和叶宁都去忙了,你怎么有空过来这边?」
戴清笑说:「都当学生会会长了,要是什么都要亲力亲为,那和大一刚进来的学弟学妹有什么区别?」
李恒竖起大拇指:「很有学问,你将来是当官的料。」
戴清问:「今天有什么好电影吗?」
李恒回答:「没,老片子,《红高梁》。」
戴清说:「过阵子有大片出来,《开国大典》,应该很好看。」
李恒点头:「我也有看到这则新闻报道,不过还要20多天去了。」
说着,他打望一眼前面的魏晓竹,压低声音问:「俪国义今天伏法,魏晓竹同志心情没受影响吧?」
戴清摇头:「还好。他们又没牵涉到男女感情,过去晓竹是因为善良难受。
都过去快4个月了,刘安也好,俪国义也好,都尘归尘土归土,晓竹除了听到消息时叹口气外,没太大波动。」
半路上,张兵和唐代凌寻到了一处无人的空地,周边全是石头。于是一行人看着白婉莹把满满数数百个千纸鹤用火柴点燃,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