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没隐瞒:「我还要去一趟余老师家。」
想起今早的事,登时知晓他要去余老师那干什么了,麦穗贤惠地没再问,给他倒一杯茶后,又被拉着坐回了牌桌。
经过一番拉扯,周诗禾被孙曼宁和叶宁联手排挤了出来。理由是周诗禾牌技最好,总是赢,剥夺了她们打牌的快乐。
抽签重新分边,两个斗鸡公分开了,孙曼宁抽到了麦穗,叶宁和魏晓竹一边。
李恒绕圈圈看了一会,稍后做到周诗禾身边。
周诗未警了他一眼,不着痕迹挪了下位置。
李恒无语,用眼神质问:就这么怕我?我是老虎,能吃人?
周诗禾会心一笑,学他的样子轻眨下眼,接着继续把注意力放到了牌桌上。
李恒问:「我记得你以前说在家里跟长辈学过种植花草,银杏树需要注意些什么,你和我说说周诗禾安静说:「我不会。」
李恒错,瞧了她半响,最后起身离开了27号小楼。
周诗禾用眼角余光目送他离开,顷刻她起身进了卧室,找出纸笔开始写银杏树的喜好和注意事项。
只是写到一半,她忽然想到什么,默默走出卧室,以收拾衣服的名义来到阳台上,先是扫眼隔壁26号小楼的院门,见大门紧闭,院墙门从外边锁住,她接着又扫眼斜对面窗帘拉紧的25号小楼。
尔后,她回到卧室,犹豫许久后终是把写一半的纸张成团,丢到了垃圾篓。
做完这一切,周诗禾找出名著《简爱》,在椅子上静静地翻阅起来。
零零总总,她也不知道把这书读过多少遍了,但每次心绪不宁时,就习惯性阅读这书,
只是读着读着,读到一半,她合拢书本眼脸下垂,静气几秒后,把《简爱》放到了床头柜,拿过另一本书《白鹿原》,开始慢慢翻页。
第一章开篇:白嘉轩后来引以为毫壮的是一生娶过七房女人。
她低头定定地望着这行字,入神。
25号小楼,二楼。
李恒上去的时候,发现余淑恒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看得十分投入,好似完全没注意到楼道口的脚步声。
他扫眼客厅,没发现沈心,心想沈阿姨回去了么?
这样思绪着,李恒来到沙发背面,弯腰伸出双手,从后面楼抱住了余老师。
被人骤然拦腰抱住,余淑恒没有任何惊吓,反而侧头戏谑问:「这么快就把肖涵给打发走了?」
李恒没做声,只是探过头,吻住了她的红唇。
余淑恒了证,随后身子往后靠,靠到他怀里,嘴唇半张,同他亲吻在了一起。
李恒尊重她,没有长驱直入去叩牙关,只是浅尝辄止地同她吻了30来秒。
半分钟后,余淑恒离开他的嘴,清雅问:「吻得这么认真,这是向老师道歉?」
李恒依旧抱着她,狡辩道:「我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人,若是今天向你道歉,以后天天得向你道歉。」
余淑恒好笑仰头,「那你没向肖涵道歉?」
李恒讲:「她说,从一开始爱上我,就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余淑恒目不转睛瞧了他小半天,临了转正身子,视线又落在了书本上。
第一次在她这里遇冷,李恒沉默一阵问:「生气了?」
余淑恒头也不抬,糯糯地讲:「小弟弟,若是我生气了,就不会给你留门。」
也是,如果她真的生气了,把底下一楼的门窗反锁,他纵然有钥匙也进不来。
李恒右手上移,缓缓探进她衣服里。
一开始,余淑恒没什么反应,继续看书。只是随着他手上的动作不断加大,她最后忍不住闭上眼睛,合上书本,整个人再次靠在他怀里,静静地感受他的温柔。
某一刻,身体生出剧烈反应的余淑恒双腿紧绷,用双手压住他的大手,呼吸紊乱地求饶说:「小男生,这是白天,给老师留点面子。」
听闻,李恒抽回右手,同时松开她,绕道沙边另一边,坐沙发上试探问:「沈阿姨生气了没?」
余淑恒立即睁开眼睛,眸子里全是诡异神色:「你说呢?」
李恒厚脸皮摸摸鼻子道:「我猜不透。」
余淑恒看了看他,问:「是不是永远都有优先级,我永远都比不上肖涵?」
如果没有前生,没有重生,这个问题他很好回答。
毕竟这辈子,余老师对他的帮助很大,大到超过了所有人,包括家里的老两口。
且问题的关键是,余老师并没有就此向他邀功,都是默默付出。
即使她那么优秀,即使来自余家,也是信守承诺地、没有用家里手段去强行干预他的感情生活。
人品可谓是极好的了!
她所求的,只是想要他的一颗真心,只想要嫁正儿八经嫁给他,
老实讲,这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合理的要求,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他是重生的啊,上辈子三个女人是经历过时间验证的。他那么平凡都无悔无憾跟了他一辈子,为他生儿育女,嘘寒问暖。他亏欠她们太多太多。
哪怕他这辈子因为太过成功而不知不觉飘了,没有经受住美人恩惠,却也不可能、也无法做到去忽视肖涵、宋妤和子她们三个。
在他心里,她们三个大于天,大于他自己。
怎么说呢?
如果说,主动爱上周诗禾是这辈子最大的变数,是他今生来过世间一遭的的痕迹和见证;那宋妤、子和肖涵三女就是他重生的锚点。
失去了宋妤、子矜和肖涵,那他重活一世就没有任何意义。
见他久久无言,余淑恒暗自叹口气,双手整理被他弄乱了的内衣说:「厨房有菜,我还没吃中饭,你给我炒一盘蒜苗回锅肉和一个青菜,待会我要赶去东京。」
李恒异:「你昨晚才回来,不是说要上课么,就要走?」
余淑恒幽怨地撇他一眼,慢慢悠悠说:「你还自翊是情场高手,这都没看透?上课只是顺带的借口。老师回来,就是想见你一面而已。」
李恒默然。
十来秒后,他起身去了厨房,开始洗菜做饭。
凝望他的背影,余淑恒忽然没了阅读的心思,原地发呆一会后,也是徐徐站了起来,跟着来到厨房,靠着门框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见他洗完两个菜还要准备第三个菜,她说:「吃不了那么多,两个菜就够了。」
李恒道:「再做两个,我陪你喝点酒。」
听到他要陪自己喝酒,余淑恒瞬间意动,想了想问:「要不要叫上麦穗?」
李恒回答:「她在和曼宁几个打牌,打得正起劲,估计一时半会不想动。」
其实他品出了余老师话里意思,这顿饭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赔礼道歉。给余老师一个人道歉也是道,再多一个麦穗,也不打紧,干脆一起了结心愿。
但他拒绝了。
因为他懂麦穗,之前在27号小楼见到麦穗就已经和解了一切。
何况往后的日子里,陪在他身边时间最多的估计也是麦穗,他们相知相识那么多年了,两人已经不需要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去安慰和表达歉意。
反倒是余老师,他想简单和纯粹一些,
余淑恒感受到了他语气中的真诚,稍后优雅地走过来,走到他身后,伸出双手从后背抱住他把头枕在他右肩膀,情动地说:「要是早认识你3年,谁也不能和我抢。」
李恒嘀咕:「晚喽,我初中就开始谈恋爱了哎。」
不待他回话,他又搓搓地补充一句:「除非你小学认识我,拐跑我。」
余淑恒亲他耳垂一下,「小学?小学你还满身泥巴到处跑吧,我估计是看不上你的。」
李恒道:「那是你没眼光。」
余淑恒眼里闪过一丝异样:「难道你小学就长得很好看了?」
李恒小小得意:「那是。我打小就像我妈妈,走哪里都会被人夸一句这个讶子真俊。」
余淑恒歪头盯着他面庞好一会,笑说:「我信了。」
三荤一素,四个菜摆桌上。
余淑恒兴致勃勃地开了一瓶红酒,两人边吃边聊,交杯换盏,气氛融洽,谁也没提早上的事。
期间她介绍了恒远投资公司的事,「截止上个星期五,已经在东京股市盈利超过7800万美元。」
李恒惊讶:「这么多,这半年涨幅挺快啊。」
余淑恒微微一笑:「日经指数一直在飞速上扬,用日媒自豪的话来讲,就是涨疯了,能买下美国。如今欧美很多基金和机构在东京搅浑水,人家赚的盆满钵满,我们只是跟在后面喝点汤而已。
而且像我们这样的小鱼小虾还有很多。」
有句老话说得好,欲要其灭亡,必使其疯狂。
这是妥妥的亡灵奏响曲节奏啊。
不过对于小日子么,!没有人会同情,只觉钱还是挣少了。
午饭过后,余淑恒走了。
临走前,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瞩咐,只是楼着他的脑袋抱了一会,稍后转身潇洒离开。
前面送走肖涵,现在送走余老师,李恒人都麻了,回到家后,他并没有去隔壁27号小楼凑热闹,而是钻进书房,开始看书写作。
他曾向巴老爷子和廖师哥许诺过,4月底要写完《尘埃落定》,目前进度已经到了34章,后面故事大概还有一半左右。
老样子,先是看书和研究文献资料,酝酿情绪。
一个小时后,他摊开笔本子,把钢笔肚吸满墨水,开始接续前文写:
我喝了两碗酒,他一声不。直到我要离开了,他才说:「我弟弟还没有消息。」
我站了一阵,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最后,我安慰他说:「可能,他不知道对现在的麦其土司还是未来的麦其土司下手。」
店主喃喃地说:「可能真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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