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女儿要对严大牛的尸体动刀,周午煜大惊,却又见女儿如此笃定,追问道,“一定要这样吗?”
周萋画这才走到了离自己最近的棺前,这是严大牛的尸体。
“周四娘如此肯定,可有证据?”周萋画这一串话出来,把黄玉郎给弄晕了,但划了这一刀子,就能看出是生前还是死后所致。
带着警惕,犹如在保护自己食物的猎豹!
得到周午煜的许可,周萋画拿起手术刀,沿着圆形痕迹处,小心翼翼切开皮肤,再观察皮肤切面的状态。
周午煜的那种眼神,满满地透露一个信息:他认识秦简!
尸体已经有点涨,肿胀的脚填充了整个靴子,周萋画拿剪刀沿着靴缝剪开,这才将靴子脱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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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萋画轻蔑一笑,这黄玉郎表现得有点过啊!
周萋画眼眸转动,却见秦简眉头紧锁,面色更加难看,想着有书案书写,对秦简也是一种解脱,便收起了疑惑。
抬眸看去,却见周午煜端坐在前方,他的面前,依次摆放着两口棺,听到有人进来,周午煜的身体微微转动一下,看到是自己女儿,没有多语,转身重新面棺而坐。
他的伤口仍在发痛!
周萋画施礼起身,却看见黄玉郎一向写满幸灾乐祸的脸上,竟然多了几分凝重,那是见到上司才会出现的谨慎。
“双手虎口厚茧,为习武之人,平日多使用刀、剑武器!手腕、指背有无数道伤痕,痕迹细小、长不过寸,有出血,生前所致,致伤武器应为锋利、薄细,猜测为软剑!”
周萋画想着,就转身想把蜡烛还给秦简,一转身,就见周午煜正从侍卫手里接过另一只蜡烛,并小心翼翼地立在了秦简面前。
马车下,余崖下意识地伸出胳膊来搀扶,周萋画扫视一下,并未触碰,而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小心翼翼下了车。
放下靴子,周萋画直身观察尸体,而后平平出声,“请记录,死者年二十,男性,五尺六寸!衣着整齐,指甲青紫,窒息征象明显,无明显外伤,胸腹腔膨胀!”
周萋画笃定点点头,“是!”
原来又是孤身寡人啊!
锋利的目光射了过来,周萋画迎着父亲的眼神,微微错愕一下,立刻察觉到周午煜的眼光不是看自己,而是穿过自己,看向身后——拿着勘察箱的秦简。
周萋画说完这句,抬头看向秦简,一则是确定秦简是否跟得上自己的语速,二则,也是为了警告他,他现在也是被怀疑的对象。
“回都护,大牛他父母早亡,本有一姐,嫁到西郊,去年难产已故,大牛未曾娶妻,现孤身一人!”余崖干脆出声,眼睛却疑惑的看着周萋画。
她看向秦简,秦简提笔,点头,表示准备妥当。
印痕有指甲盖那么大,深色,但表面看,无法判断是腐败还是伤口。
刺史府办公住家在一起,前面是衙门,后面是官舍,停尸房在衙门西北角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被一花园隔离在官舍之外,平时鲜有人靠近。
不一会儿,余崖等人搬来了书案,拿来了笔墨,更是在书案前点了一根蜡,那秦简端坐书案后,竟有几分衙门办案的气魄。
却也不过几秒钟,周午煜如同意识到什么,又重新转过身来。
“为让严大牛早日沉冤得雪,儿肯请父亲允许对其动刀!”周萋画镇定出声。
周萋画先扫了一眼秦简,见他依旧闭着眼睛,如尊佛似的一动不动,只得先起了身,她探身出车厢,隔着皂纱四顾,停尸房门口只站在刚刚引路的差役,没有黄玉郎,更看不到自己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