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娘的脸色黑了黑，胸口也跟着起起伏伏，竟没想到平日里十分极通透的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念晴自然不允，死命揪着刘姨娘的袖子，哭着道：“姨娘，您看她……”
吓得一旁的碟玉和琉璃一同失了血色，又跪了回去。
刘姨娘眼中一凛：“哪个恶人？”
以往她若是来看望大姑娘，大姑娘待她总是热情的，就算是坐着也会起身来迎她。如今，倒是稳稳坐着，那脸上的笑容看起来也和平日差了许多，不是那么真心实意。
软塌上坐着娇艳欲滴的嫡女，此刻正放下手中的姜汤，含笑看她：“刘姨娘来了。”
苏念晴气得简直要吐血，红唇颤了半天，才尖叫道：“你……你这个狠心的恶人！”
刘姨娘笑着走进屋，有些勉强。
目光没落在大姑娘身上，她的厉色却是拿出来了的，无不是在说明，她会为二姑娘讨回公道，不会便宜了害了二姑娘的人。
屋里头熏着香，煞是好闻，十分热闹，又显得似乎很忙。
拿了手摸了摸苏念晴身上的衣裳，声音不免有些急：“你的衣服怎么湿了一大块？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瞧大姑娘悠哉悠哉不痛不痒的模样，再比较自家女儿这被气得恨不得把大姑娘撕了的神情，刘姨娘只觉得心口疼。
说到这点，苏念晴就气不打一处来，越是恨越是止不住红了眼眶：“是那个恶人泼我的！她就是故意的！”
却只得坐着的那贵女轻轻一句：“你犯了错，不该跪吗？”
苏念语自然是想得通，刘姨娘这招甚是高明，震慑的意思哪是一点半点？
遂，她心绪转了转，便打算从大姑娘下手。
低个头认个错怎么了？真当大姑娘好拿捏的！也不想想，若不是董氏死了，她们又在她最脆弱的时刻趁人之危，只怕大姑娘要一心一意信任她们不容易。
苏念语道：“难道二妹妹口中的那个恶人是本嫡女我？”
外面的雨势小了些，不会再如之前那样躲在伞下还会被那冰凉的雨水给砸到，即便如此，裙角总归是会被溅到的。
苏念晴红着眼睛，即刻就指着她：“不是你又是谁？你也知道你是嫡女，却是如此待庶妹的，也不怕落下坏名声！”
刘姨娘僵着脸不说话，委实是有些私密话不方便当着这么多人说出口，只能等门一关，两个人面对面好好聊上一聊；想说点场面话吧，又觉得这会儿若再开口，恐怕自家女儿会恨死她。
苏念语一只手撑在桌几上，懒懒道：“你不是也泼了？”
苏念晴恨得牙咬咬，“我不过是骂你，你却是泼我姜汤还罚我下跪！”
若二庶妹乖乖听刘姨娘的话，低头认错，刘姨娘势必会趁机劝她免了二庶妹的罚跪。只是可惜，刘姨娘这个自产的女儿似乎没能体会生母的用意，竟用恨恨的目光将刘姨娘望着。
又听得大姑娘拿着嫡女的架势喝令自家女儿跪下，她忙拉下脸色，佯装怒道：“晴姐儿，瞧瞧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怎么能说大姑娘是恶人？你果真是个不懂事的！还不快跟大姑娘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