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萧焕不禁偏头微丧,贼船已经登上了,也怪不得别人,都是自己没搞清楚状况才一个劲的往上登,直到这次江淮总督的位子皇上宁愿空着也不交给沐沂邯的人就知道,他沐沂邯并不是于皇位稳操胜券。
只是赐婚圣旨下得太快,谁敢忤逆皇上圣意,现在两家联姻,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了。
萧焕不禁叹息,两个女儿都卖给了他,自己还堕入泥坑,为他所用,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事,毕竟要对付的是中宫和太子两大势力。
半晌,萧焕试探问道:“不知静好现在可好?”
“岳父大人还会关心她?”沐沂邯挑眉冷讽:“不过是想问问她身上的东西吧!”
“你!”萧焕竖起眉毛,语气急道:“两年了,你那里居然没有任何动静,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东西的重要性?新月圣女可开地宫得十绝……”
“够了!”沐沂邯重重搁下茶盏,蹙眉直视萧焕,“看来你这两年也没闲着,不过这事也到此为止!”
他站起身背手而立,接着道:“也别想用她来威胁我,玩阴谋玩手段我奉陪,输者不过是人头点地,有这么多人陪着掉脑袋本候快意得很!”
萧焕一怔,沐沂邯绝少这样疾言厉色将怒意表露于面上,他知道不能再拿这事作文章,正沉思间,又听他淡淡道:“想想骨肉亲情,她毕竟也是你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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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德殿
沐沂邯落下一子,永宁帝即刻笑道:“你这一子落的蹊跷,只怕连孙树德都看得出你这赢面换成了输面!”
“皇上,臣只是觉得这下棋就如做人一样,记得臣年幼时,有一次在花圃赏花,却被一只刺毛虫扎了手,臣一气之下拔了满园的花,母妃赶来时只剩下一支还没来得及拨,她很生气却没有责罚臣,只是将那只刺毛虫放到了那仅剩的一朵花上面,告诉臣,你若放过它,它会用绽放的精彩来回报你,于是臣在那朵花边等了几日,终于看到它破茧成蝶,看着它飞向天空,臣第一次体会到有容乃大的意义,若当初臣一意孤行,杀了那只刺毛虫,只怕臣永远也难明白母妃的良苦用心了!”
他眼睛不眨的边说边盯着棋盘,在永宁帝落子后,他终于落下了一子,笑道:“皇上您看,这棋局峰回路转,全赖臣方才一子臭棋却换得这耐人寻味的好棋局,步步为营斩尽杀绝并非是好事,退一步则海阔天空,您说是吗?”
永宁帝落下一子,心中感怀万千,终是点头一笑带过,这孩子从未求过他什么,这次就算是对他的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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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沅小筑
萧静好按沐沂邯的吩咐,写下了给元琪的字条,交给了他。
她不知道沐沂邯为何要她写下离开南晏要乘坐的马车样子和时间,她也不好问。
沐沂邯看出了她的疑问,淡淡道:“有些人不得不防,元儿,但望你此去一路平安,我先走了!”
他说完转身踏出门,风似的离开了小院。
萧静好跟出院门,呆呆看着他修长的身影大步穿过树荫,穿上长廊,那身影越来越小,直至转过长廊尽头,片刻就消失了踪影。
离别来的如此快,从他大婚到现在只不过短短十天,他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放她离开。
他方才离开的背影决绝,真是被伤到了吗?
听说他那日带着大姐回门,那奢华马车穿过了永安大小长街,极尽风光。
听说他夜夜宿在滴翠阁,呢哝清歌曼妙舞姿,竟连下人都羞红了脸。
听说他得萧相助力,目前在朝堂上已经是和章氏一族并驾齐驱的党派。
听说他安排她走的日子就在明日,听说他明日很忙,怕是不能相送……
院子里的藤萝又长高了一点,但等开花却是遥不可及,终是看不到了。
院中的石桌,他常常来这里看她烹茶,就坐在这石桌旁,明知她故意慢吞吞,他也耐心的等,好不容易喝到茶他还偏要找点茬怪她茶艺不地道,饶是如此他还是常常来。
东园的草药还是长得那么好,紫绿一片很好看,不知道这里以后还会有人来,用他干净修长的手锄草施肥么?
萧静好在园子里逛了一圈,回到小筑,见小蜜儿已经在清理包袱,她先叮嘱过小蜜儿只拿些紧要的东西,哪知道她还没整理完就又三大包了。
萧静好无奈的叹口气,小蜜儿鼓着嘴巴子固执的喋喋:“小姐觉得太多,那你来挑挑看哪些是不紧要的!”
她拎出一件斗篷问道:“这个白狐毛斗篷不要?”
拎出一个大木盒子,问道:“这些是补身体的药丸不要吗?”
拎出一个小木盒子,问道:“虹雉毛笔,合欢花簪子,书信,不要吗?”
她还去拎,萧静好拦住了她,笑道:“依你的,都带着吧!”
刚来这里的时候,总想着要逃,看这里的东西一样都不顺眼,想着有机会就带着小蜜儿拍拍屁股走人,怎么来怎么走。
曾几何时,到了真的要离开的时候,居然有这么多丢不掉的东西。
如果小蜜儿不带上那些东西,自己会把它们都留在这里吗?
她随手拿起一个木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方厚厚的信笺,边角已经磨毛,那是她翻了很多次的痕迹,这段日子她就是捧着这些信一遍一遍的回忆,那精致的合欢花银簪放在信的上面,花尖上的红色石榴石还是那么清艳耀眼,就像那人眼尾的痣,一个镶在花尖上,一个镶在她心里,打开旁边白布卷着的羽毛笔,难为小蜜儿怕羽毛乱了,还拿白布卷起,笔身里的墨已经干了,但还可以再灌,可感情干了淡了,还能再灌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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