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冲龇牙笑着:“三郎说值,那就值。名声官职、美人大屋,锦衣玉食,宝甲良驹,这些当初咱想都不去想的东西,如今三郎都有了,确实值。”
“是呀,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也是种瓜得瓜,咱们没做错。等啥时候我朱三郎开府,你何冲何二郎,就是我的帐前牙将!”
何冲笑的更欢了,示威似的看一眼身旁牵马的楼靖边,笑道:“怎么都成,到时再有三郎这身差不多的金甲穿在身上,死了也心甘。”
朱延平笑笑,扭头看一眼高四五丈的北安门宫城,带着十余名亲随顺着青石小路向西,回自己的家。
骁骑将军府,五个鎏金大字牌匾挂着,守门的两名家丁推开大门,高声呼喊:“老爷回府!”
宫、府、宅、家、庐,这就是居住环境的五个层次,看着骁骑将军府五个大字,朱延平展露笑容。一年前,刚来这个世界,地震之下他们五个人没住处,住的是草草搭建的草棚,说的雅致一点叫做庐,只有流民才使用的住所。
现在,他的住处,是府,是骁骑将军府。等以后,按着老魏说的那样,他会开府建衙,成立将军幕府,自辟属僚,自成一系。
到那时,门前守卫的就不只只是两名护卫,而是一队全副武装的甲士,光明正大为他守门。而不是像现在,甲士回府,人甲分离。
朱宗楚大步迎来,拱手道:“恭贺家主凯旋归来!”
看着仿佛换了个人,格外精神自信的堂兄,朱延平手拍着冰冷的府前石狮子含笑点头:“人靠衣装,兄长也是不同了。这里,大伙住的如何?”
“一切都好,就是房屋有些潮,过段日子就好了。”
半步跟在朱延平身后,朱宗楚在太仓也给大户人家当过一段时间长随,也知道规矩。
“新房子,这也是正常。叔父他们,在卫里可好?”
“一切安好,卫里和镇海军里的弟兄多有照顾,夏时苏成还给家里添了五十亩桑林,从杨家手里赎回了豆腐坊。怎么不见苏成?”
“他忙着呢,缴获的牲畜现在由他负责贩卖。”
朱延平说着,看到了在中院门前披着斗篷的阿杏,露出笑容回头说:“都散了到处看看,准备吃什么找伙房。”
何冲等人拱手,朱宗楚紧步跟上朱延平,问:“家主,为兄没别的本事,只会做些买卖。你看,我去苏成那里搭把手怎样?”
“不急,先到屋里说。”
朱延平大步向前,走到阿杏面前,看着脸蛋冻的红彤彤的阿杏,道:“这北方冷,习惯了没有?”
忍住心中的委屈,阿杏手被朱延平牵着:“尚好,听说西北下雪,连路都走不得,哥哥想来也是很苦的。”
朱延平捏着阿杏小手,抬头左右望着中院布局,笑说:“不怎么苦,那里的百姓更苦。就是离的远了,怕你受不了北方酷寒,心里放不下。”
听到这话阿杏心里甜蜜蜜,笑声更甜:“先卸甲,我和青桐姐姐包了饺子,我们煮着说。”
朱延平摇头:“恐怕不行,这一路两三千里,还没洗个澡。不然这样去吃饭,你们会吃不下去。”
朱宗楚笑道:“妹子先去下饺子,偏房备好热水,正等着呢。”
回头看一眼现在人模狗样……衣冠楚楚的朱二郎,阿杏摇头:“不急,我先和哥哥去卸甲,二郎哥哥等着吧。”
说罢,拉着朱延平手臂走向偏房,阿杏和朱宗楚可没好关系。朱宗楚自小伶俐被送到大户人家当长随,自然是眼界开阔,回到卫里自然是趾高气扬。
这话怎么说呢?县里的人看不上乡里的人,乡里的人还分街上的和附近的。毫无疑问,乡里人不管哪里都是看不起村里人的,这是一种古今传承。
和家境殷实能读书的苏成不同,朱宗楚自幼就脱离卫里的环境,也想跳出卫里,去一个更广阔的世界。很遗憾,那段时间经济不景气,他被辞退。又在太仓找不到工作,只能灰溜溜回卫里。
结果还摆不正自己位置,一天眼高手低无所事事,还摆着州里人架子,人前人五人六的。自然被同辈伙伴排挤,取笑,朱宗楚更是不愿意改变,于是和同辈人关系非常差。
朱延平的孤僻不合群,是不去给自己找麻烦,是主动选择的。
朱宗楚则是定位不清,导致自己合不了群,交不到朋友,是被动选择。
就连何冲,见了朱宗楚这个朱延平的堂兄,连招呼都不打。可想而知,在卫里朱宗楚的地位有多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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