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镇虏军也是有心无力,全军备用军械止有三千套,这批军械关乎弟兄们吃饭保命,万不能借出去。不妨从绥德州找些军械运到银川关,至于粮食,先运二百石过去。徐监军,这事就交给你来办,扶助友军,也是一番功劳。”
徐大相应下,抚须轻笑,杨肇基要军械粮食,朱延平满足他的要求,反正表面工作做到了,还带了一个‘借’字,用来恶心杨肇基。
送和借是不一样,不仅是还不还的事情,是脸面问题。朱延平送一批军械过去,可以说成锦上添花,若是借一批过去,足以说明延绥镇的落魄,是求着镇虏军的,这在情面上是雪中送炭,起码表面是这样。
作为一军之主,就要当好这个家,哪怕是一枚枪头,一支箭,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借字,足以说明朱延平的态度,咱给卢象升粮食是因为粮食就摆在榆林,握在人家手里我们点不点头并不重要,没有多余的选择。
现在有选择的余地,主动权在我,那别人要和咱们要好处,咱就不会急冲冲凑上去当菩萨。
朱延平又扭头看向王朴看的王朴浑身不自在:“王将军是绥德人,不妨也出点力,凑些能用的家伙送到贺虎臣那里。这是借用,战后有缴获,杨肇基于情于理,也要归还不是?”
王朴苦着脸应下,戚振宗看着挑眉,这个朱延平未免有些急了,还非拉着王家过来趟浑水。王朴只能找绥德的将门借兵器,那杨肇基借镇虏军军械的事情,自然会传开,想赖账都不成。
弄妥了杨肇基的事情,朱延平环视左右:“都说说,这个贺虎臣是个什么来头。”
他只知道贺虎臣是保定人,是天启初年各地选将才冒头的。之前在天津镇当海防游击,又在登莱做参将,因山东闻香不稳,又调到兖州府。
是袁可立登莱系的武将,杨肇基也可以算是登莱系的大将。登莱系算是东林倾向,起码因为袁可立的原因,还都戴着东林帽子,外人是这么看的。
朱延平与袁枢的关系摆在那里,他想知道贺虎臣这个人的具体情况,看能不能分化,成为朋友。给贺虎臣军械粮草,是杨肇基要借,于情于理不得不意思意思。难道除此之外,镇虏军就不能给贺虎臣送些良心货拉关系?
戚振宗开口了,道:“杨肇基曾为登莱总兵月余,当时贺虎臣调任登莱为其麾下参将。可能,杨肇基欣赏贺虎臣,察觉到河套不稳,就在七月将贺虎臣讨到了延绥任事。开战后,杨肇基亲督红山口,贺虎臣留守榆林城,可见两人关系。”
登州戚氏,戚振宗自然知道杨肇基和贺虎臣之间的关系,也清楚重量级武将的屡历。
延绥镇这边,若能将贺虎臣分化,那杨肇基手里一万人,马祥麟、卢象升一万人,贺虎臣一万人,孤立杨肇基,镇虏军能选择的余地就大了。
起码,怎么打仗,不会被杨肇基牵着鼻子走。战后,自己这边人多,评定军功也相互说好话,能得不少好处。
戚振宗的话,让朱延平的打算落空了。戚振宗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戚振宗这种将门子弟一眼就知道他的算盘,直接了当告诉他,贺虎臣是杨肇基心腹。
揉揉眉心,朱延平道:“如今贺虎臣部粮草不继,军械匮乏。无力镇守银川关,我们镇虏军就在侧近,不妨帮帮友军。李遂?”
“末将在!”
朱延平抬眼看一眼湛蓝天空与望不到尽头的枯败群山,道:“率部前往银川关,接手关防事宜,为延绥镇节省一份军力也是好的。先带去二百石粮食,这样贺虎臣那里好说话。若其执意反对,就将粮食散给周围难民,你出关去榆林,找卢象升谈谈粮食的事情。”
朱延平说着,一旁秦朗提笔写着,军令自然不能原话照抄,要润色润色。
解下自己新佩的雁翎刀,这是出征时老魏送来的宫里收藏,一把抛给李遂:“不论成败,记得去拜访镇朔将军马祥麟,和他谈谈辽东的事情。将我镇虏军的意思带到,就说我们是客军,相互扶助是情理使然。我们镇虏军来延绥,就是为了杀敌立功。如果可以,我们愿意和宣大军联手,捞个大的。”
“将军放心,末将去了。”
李遂露出笑容,接了军令。
他自然理解谈辽东的重要性,那边坑能打的军将是出了名的。如今孙承宗搞什么辽人守辽土,辽地将门发展迅速,更是排外,排斥客军。
“袁刚,你部做好调动准备,一旦银川关入手,你部即刻北上,登关协守。”
其他人神色古怪,马祥麟小马超,独目子龙的名声是各处传扬的,朱延平现在派个独目的李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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