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飞骑正朝他们赶来,另一拨骑士绕开他们,正向广义营奔去。两伙骑士似乎在竞速,你追我赶,争先恐后。
“鸣炮!”
张榜果断挥手,守在佛郎机火炮旁的颜曾抬头急问:“几发?”
“一发!兵部调令申明后,两发,若是支持动手,三连发!”
广义营中,朱延平握着百锻长剑,站在堂中,表演着自己的武技。
他在首善书院斩首赵宝印而滴血不沾身,还有杀虎的勇名事迹,酒后吐出,引得众人好奇,这才主动提出演示武技,并愿意接受辽镇健儿挑战。
孙元化只觉得朱延平这种行为实在是荒唐,治国治民才是大道,治军只是小术,武技更是上不了台面。
不过他现在改变主意了,朱延平的武技实在太精彩了,武技达到一个巅峰,那就不再是武技,而是剑艺,是艺术,是有思想的。
他拍着手,笑道:“再来。”
祖大乐、祖宽、杨伦三将各握着一枚橘子神情慎重,更带着激动,闻声而动,向朱延平投去。
朱延平一剑斩出,剑光一闪,又是一闪已经拔回去,六枚橘子落地,摔成了十四瓣,其中一个橘子竟然挨了两剑。
围观的将佐们更是吸气连连,就连门口也站满了诸将家丁,探首叠成人墙争望着,齐声喝彩:“彩!彩!彩!”
“唉,朱将军武技通神,又输了,但祖某输的心甘情愿,认罚!”
祖大乐端着酒碗,摆手压下家丁们的喝彩声说着,仰头一气饮尽,祖宽更是二话不说就喝,连重军纪的祖大乐都喝,他还有什么好叽叽歪歪的?何况堂堂监军孙元化就在一旁,不喝白不喝。
“彩!彩!彩!”
自己的老爷认输干净利落饮酒,有担当,家丁们也在喝彩。
朱延平面容带笑看向孙元化,抬臂压下喝彩声,道:“孙兄,不妨入场来上一局?”
所有人都眼巴巴望着孙元化,他入场下回就是八个橘子投出,人人都想知道朱延平神乎其神的剑术能达到什么地步。
“朱将军剑技如九天星河,孙某也来试试。”
他一个文官监军加入,围观的家丁们更是连连喝彩,让孙元化脸上布满了红晕,没想到他也成了主角,还颇受拥护。
自有小校端着果盘上前,孙元化拿起两个苹果,桌上的橘子已经没几个了,祖宽更是捏着两个苹果活动两肩,上下打量着持剑站立的朱延平,想要找着死角。
祖大乐更是将手里的苹果抛来抛去,企图转移朱延平的注意力。朱延平的剑技已经通神,这样的人他内心深处十分的敬畏,敬意流露于言表,畏惧深深压在内心深处。
辽军诸将家丁们围在门前,也有打开窗户探头的,吴三桂更是骑在一名家丁脖子上,探头看着,张着口。
而堂外朱延平的家丁,已经在陈雄的指挥下,堵住了众将家丁的退路,他们的刀都挂在腰带上,而诸将家丁的刀多放在之前吃喝的桌上……
“来也!”
四十岁出头的孙元化脸上散着红晕,仿佛回到轻狂少年时,与伙伴游戏时的场景,低吼一声,很是尽兴。
他投出一前一后投出两个苹果,总共八枚苹果砸向朱延平。朱延平眼中这些苹果速度并不快,右臂持剑连刺,八枚苹果尽数挂在狭长剑身上,没有一枚落下。
“嘭!”
远处原来一声炮响,家丁们微微错愕后,更是连连喝彩,人人亢奋。
朱延平持剑一甩,八枚苹果落地滚散一地,对神色微变的祖大乐道:“可能营中有事召唤,诸位老哥可曾心服?”
“好剑技,孙某心服口服!”
孙元化甩袖,红着脸给自己倒酒,倒在碗里认罚,他咕嘟咕嘟喝起来,祖大乐和祖宽互看一眼,各自端碗饮酒。
“报!”
“嘭!嘭!嘭!”
堂外的高喊声,参杂着连续炮声,朱延平露出笑容,站在堂中持剑四望,昂声道:“朱某奉兵部调令,正式接掌广义营。孙监军,祖将军,交出兵符将印。别让小弟难做,改日登门道歉。”
啪啦!
孙元化手抖,酒碗落在地上摔碎,呛着了连连咳嗽。
不给祖大乐开口机会,陈雄从腰间皮囊里抽出黑木腰牌举着,给愕然的祖大乐等人及堂中将佐,门口探头的家丁们展示,冷声道:“我乃锦衣卫百户陈雄,诸位都是辽镇好汉,不该卷入朝中纷争。交出兵符将印,释尔等无罪!”
朱延平举剑指着祖大乐,肃声道:“祖将军,我敬你军法严明,亦是良将之姿,辽东大战将起,正该是大丈夫建功立业,封妻萌子,光宗耀祖的大好时机!切莫自误!”
祖大乐端着半碗酒,脸青红变着,苦涩一笑,问:“那辽镇如何?”
“这里不流血,辽镇不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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