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消息灵通的知道朱延平与张溥交好,再次一点的普通学子也知道朱延平是叶向高门人,成基命学生,这不是铁打的书生又是什么?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有人诵着这句诗心生感慨,有的士绅子弟则是嘿嘿低笑,明显想的更歪。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大丈夫当如是!”
袁枢见成基命将这事定性,心里去了忧患,整个人气息如出鞘宝剑仰天哈哈大笑,引人瞩目,站在山门前,对台阶上成基命拱手昂声道:“靖之先生,学生袁枢与朱延平同志,愿做朱家一帐房,学生去了!”
“善!”
成基命举杯示意,仰头饮尽,他理解袁可立的苦,也理解袁枢的苦,都是被变质东林坑苦了的人。
袁枢拱手长揖,环视左右,见无人响应,甩手转身双手负在背后,长笑大步离去。
果真是横眉冷对千夫指,这些人没几个有用的。
史可法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跟上去,他可不想躬身屈膝给人做一个幕僚,左都御史左光斗讲学的时候很欣赏他,他可不能自毁前途。
李渐凉见收拾妥当,走到台阶前正要拱手道歉,他也没想到朱延平就在书院里把赵宝印给杀了。别看现在对朱延平是正面评价,可总要有人来承担冒犯书院的怒火,显然这个锅只能由他们来背。
又饮完一杯酒,见李渐凉过来,成基命握着酒杯大袖一挥:“滚!”
梅之焕、李枟、张问达、鹿继善等六十岁左右,有些上七十岁的老头也是怒喝一声:“滚!”
道理很简单,这伙狗腿子不来书院宣诏,会造成这样的事情?
首善书院学子及士绅们也是胆气高涨,喝骂一个字:“滚!”
李渐凉心里恨透了朱延平,杀人的是你小子,怎么挨骂的是老子?苦着脸赔了一个笑,长揖行礼后,在一片“滚”声中,跑了。
小时雍坊鲁府,鲁衍孟还有任何的职位挂一个‘府’字是不合规矩的,可每日从西长安街上路过的官员,都忽略了这一点。
如他当时对朱延平说的那样,他跑到西长安门甚至承天门前撒泡尿,真的只是挨顿板子的事情。
孔府世袭衍圣公,担任曲阜县令,孟府则是世袭翰林院五经博士。
此时的鲁府正堂,当代翰林院五经博士孟弘誉抱来父母灵位,这是个病弱的年轻人,脸色惨白遮掩不住的俊朗,跪在那里咳嗽不止,身旁还跪着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小童,这是孟闻玉,鲁衍孟的儿子,只是依偎在叔叔孟弘誉身旁,看向满脸烧痕的鲁衍孟很是畏惧。
朱延平跪在孟弘誉身侧,看着孟闻玉露出笑容,孟闻玉粉嫩嫩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灵动而可爱,也对朱延平笑笑。
赵宝印的首级盛装在木盒里,这种木盒也叫首函,摆在灵位下。
鲁衍孟上完香,坐在主位目光凝在孟闻玉身上,吓得儿子躲在孟弘誉身后。
轻叹一声,鲁衍孟问:“玉哥儿是你救出来的?”
孟弘誉咳嗽,点头道:“是魏颀送来的。”
魏颀是闻香叛军大将,投降了朝廷,如今在山东担任游击将军,像个疯狗一样清理着不断冒出的闻香叛军余孽。造反前,在孟府听过课,屡试不中而造反。和徐鸿儒、张角、洪秀全一样,考不上所以怀恨在心。
鲁衍孟已经猜到了真相,眼皮轻跳着:“果然,你怎么病成这幅模样?”
孟弘誉又是咳嗽,泪水淌下:“族中不服,可能是中毒。兄长,你这些年可好?”
“还活着,你有什么打算?”
苦笑,孟弘誉道:“苟延残喘而已,前年就立了玉哥儿为世子。”
又是一叹,鲁衍孟道:“都过去了,好好调养身子,如今我们兄弟住的近,多走动走动,别让父母在天之灵寒心。”
孟弘誉惹不住嚎啕大哭,伏在地上,枯瘦双手紧紧抓着地板:“阿兄,弟恨啊!”
孟闻玉推着孟弘誉,鲁衍孟给了个眼神,朱延平起身抱起孟闻玉笑道:“走,师兄带你狂街,想吃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