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算了一下,光这七千亩土地,一年产的粮食就价值万两。除去消耗,能获利两千两左右。至于赋税?他这样的家庭,并不需要缴纳多少税。
“银票是大兴和的,有五千两,崭新的那些银票是齐德来的银票,也是五千两。齐德来是公子在京中新开的钱庄,并无分号。等两三月,传出名声,有了信誉,才好使用。”
说着,阿九脑袋一偏,露出笑容:“银子紧张,现在就能拿到钱庄兑换,不过那样,鲁公子手头就没多少现钱周转。”
摇摇头,朱延平露出笑容:“五千两足够周转了,师尊如今可好?”
阿九很少笑,现在展露笑容很难得,可见鲁衍孟那边也是很滋润的,回答:“鲁公子一切都好,现在在方家庄与方从哲讨论古典经义。叶向高那头也妥当了,魏忠贤也在调集人手,只是天子那里似乎出了点问题,不忍心下手。”
“对了,老爷的庄园就在方家庄东侧,两家用一条小河做分界。现在庄园里,还有鲁公子那边的二百余人,这些人也在训练,准备先发制人。”
朱延平精神一振,身子前倾盯着阿九问:“还有多久动手?”
阿九目光凝着,看着手中茶杯道:“不好说,快则一月,慢则三月。主要是天子难下决心,魏忠贤不敢动手。老爷训练锐士,说不得用得上。若动手,汪文言和杨涟必须在第一时间抓获,否则这两人使出手段,就会扩大范围。”
京城的军事力量,主要握在皇帝手中,锦衣卫、御马监、神机营、东厂、大内净军,总共五支力量在皇帝这边。五城兵马使司是勋戚的,总共两千人左右维持京师治安,东林掌握的只有各省班军。
阿九退下后,朱延平闭目沉思,根据鲁衍孟给的资料推算京中力量,最难对付的就是各省班军。这是于谦主持北京防御战时,各省勤王军改编来的,顶替了随英宗皇帝在土木堡全军覆没的五军营。
从那时开始,各省班军就是文官控制的。五军都督府没了五军营,自然成了摆设。
“老爷,有宫里贵人来访。”
陈雄站在门口拱手,身后跟着一名面相俊朗阴柔的美男子,唇红齿白瓜子脸。
朱延平起身而出,拱手道:“敝人朱延平,尊下来此,有何赐教?”
“将军折煞小人了,不敢称尊。在下曹少钦,有位贵人目睹将军今日英姿,特遣咱来送一份小礼物。”
曹少钦,这个名字朱延平有点熟悉。声线轻柔,浑身散着莲香,宦官身份无异,这让朱延平愣住了。
说着,曹少钦从袖子里掏出一串五色美玉串连的缀饰,双手捧着上前一步拱手:“将军不必疑虑,过阵时日将军自会明了。小人告退。”
送完缀玉,曹少钦转身就走,步子稳健轻急,也是练武人,估计应该是大内净军出身。
朱延平神情疑虑,看向陈雄,陈雄拱手苦笑道:“老爷别问小的,小的也不好明说。宫里的事情,容不得小的嚼舌头。能说的是,这位是东厂人,似乎与将军还有一番渊源。”
“渊源?”
朱延平低头,抬手挥退陈雄,握着这串美玉回到屋子里,这串玉坠十分美丽,仔细观察每一片玉,看到小小的两个字,长春。
不等他猜想,陈雄去而复来,苦笑道:“老爷,张家湾大营来人,说是新任参将邀请老爷前去一见。”
新来的参将?
在手里掂了掂这串美玉,声音清脆悦耳,朱延平挂在左腰,拿起猛虎立顶战盔戴上,道:“走,咱去看看这位参将大人。”
南院外,一队二十名蓟军身穿半身罩甲,头戴朱红色勇字盔,腰挎战刀拱手行礼。明军各地各镇的军队,在服装上有轻微的变动。
明军在初期尚红,后期如今转为白色。但各地有的尚红,有的白,蓟军的战袍就是褐红色的,配合黑色战甲,显得严肃。只有京营兵,是一如既往的大红色。
同是红色,也有各种轻微差别。经验丰富一点的人,看一眼军服不看旗号,就知道对方是那一镇的兵。
同一镇的军队,因为将领不同,在军服上不好做区别,而负章又不明显,就在坎肩号衣上做出一些区别,这样上了战场能识别自己的部队。
负章,就是一块写着军士隶属、军种、姓名、军职的白布,通常缝在背上。
战国时,军士身前绑一块甲,背后就是负章。那时候负章更为简单,就是个军种、隶属、身份。
而家丁部队,服装不要特立独行就好,在红白之间的变色中,挑选一种就好。最显著的是家丁的号衣上,会缝上一块白色补子在胸前背后,写上一个字以示区别。
通常这个字是主将的名或字里的一个字,没人敢用自己的姓氏缝在家丁坎肩号衣上。这个字,也能是其他字,由主将自己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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