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年龄看上去约莫六、七十岁的样子;头发明明在中间用一根白玉笄束着,可里面疯长出许多竖起来的两、三寸长散发,看起来特别的诡异;一张肥乎乎的大饼脸上,长了一对倒八字的眉,原本这样的眉该很有喜感才是,可惜,他的眉跟人家一般的倒八字眉不同,长得特别的浓、特别的粗,看起来不但毫无喜感,还多了几分凶狠相;在他的倒八字眉下,是一双骨碌碌乱转的小圆眼,好像是天生做恶人的料,那眼睛每转动一圈,简直比流光还要快,既凌厉又吓人;唯一让人看起来感到心里舒服点的是他那塌平的鼻子下圆圆的嘴唇,跟萧绾钓上来的鲫鱼嘴巴,有得一比。
他双手插腰,迈着大摇大摆的步伐走到萧绾、盛清让、沈墨离的跟前,指着萧绾布下的窝子,趾高气昂地表示:“这个湾子,我打了窝子,你们不能在这钓。”
“不会吧?”萧绾怀疑老头是故意来找碴儿的,不服气地反驳:“我刚刚打窝子时,这里连一条鱼也没有,要是你提前打过窝子,怎么可能没有鱼呢?”
“我就是在你到这里之前打的窝子,打好后内急,到附近树林里走了一趟,没想到,现在出来,你们居然就钓上鱼了,你还好意思说?”,老头边说边走到萧绾身旁的湖边,伸手从靠近湖岸的水草丛中捞出一截至多铅笔粗的细竹竿,指着竿尾悬着的细线,让萧绾看:“你看,我的竿还在这里,线也还在这里!”
“好吧,那看来是一场误会,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萧绾扫兴不已。
她做梦也没想到老头的性格这么古怪,钓个鱼居然用看起来只能撑起一根线的细竿子,还把竿子给藏在水草里,心里实在是服了他了,暗暗怀疑他打的窝子必然也是连鱼都看不见、嗅不到味的窝子,所以,自己才会毫无觉察。
为了再找个好去处,她站起身,朝湖面眺望了一会儿,远择距离所在湾子外侧一百多米的铧尖处作为垂钓地点,带着盛清让与沈醉墨搬过去,依照之前的方法,先从怀里掏出一包细碎的糠饼扔在水里方圆十几米的地方,打好窝子。
结果,跟在前面那个湾子打窝子一样,只过了一小会儿,便有许多体形优美的野鲫鱼开始三五成群地游了过来。
萧绾放下钓竿,略等了等,竿子又上鱼了。
她再次满心欢喜,当即迅速收竿,把一尾约莫重三两多的野鲫放入水箱里,接着再钓。
她旁边的盛清让、沈醉墨这回运气也不错,在她放下第二竿时,各自也钓到了一尾野鲫,个头跟她钓的差不多大。
三个人顿时再次兴致勃勃的。
谁知,待他们各自又才钓了三条鱼,刚才那个油光满面的矮个子胖老头居然又过来了。
他双手插腰,迈着大摇大摆的步伐走到他们跟前,指着萧绾布下的窝子,趾高气昂地表示:“这个位置我也打窝了,你不能钓!”
“凭什么?”萧绾这回认定老头是故意来找碴儿的,气乎乎板起脸,严厉斥责:“为老要自尊!这里离那个湾子有一百多米,你一个人钓鱼,如果在两处打窝子,根本不可能照看得过来,分明是骗我们!”
“你想多了,我这么大年纪了,哪有闲心来骗你们这些小家伙?这是多折面子的事?”,老头胸有成足,边说边走到萧绾身旁的湖边,伸手从靠近湖岸的水草丛中捞出一截至多铅笔粗的细竹竿,指着竿尾悬着的细线,让萧绾看:“你看,我的竿还在这里,线也还在这里!”
“那又怎么样?”,萧绾不服气,细看了看老头手里拎着的细竹竿,一针见血地指出:“你这根竿子上面都长了滑腻的水苔了,分别是在这里至少放了好些天,不是今天才放进去的!”
“嘿,小丫头,你还挺细心的么,居然能发现这一点!”老头目光一亮,含笑好奇地问:“你这么可爱,是哪个人家的女儿呀?”
“我不是哪个人家的女儿,你看把我认清楚再问我的话吧,我分明是个小子!”萧绾不满地瞪老头一眼,撇了撇嘴。
她的易容术师承云姨,平时扮什么像什么,从无破绽,突然被老头给识出了真面目,根本难以置信,只当他是老眼晕花,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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