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来迟,可要罚酒三杯才是。”出声的是坐于上座的一位稚气少年,年约十三、四岁,白净的小脸许是因喝了热酒而略染上了几分嫣红,竟是与柳若汐有几分相似。
苏紫瑶当即明白此人便是当今的皇上,柳若汐之子——龙玄颐。
“皇上赐酒,臣又怎敢不喝?”龙诚璧慵懒一笑,牵着苏紫瑶落座。
“皇叔,你身边这位是……”玄颐笑了笑,将视线移到了苏紫瑶身上。
“臣的贱内。”龙诚璧轻飘飘的一句话成功将所有关注他的目光牵引到了苏紫瑶的身上。
今日的苏紫瑶穿着一身浅紫的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宽大的紫砂袖摆垂在身侧,勾勒出了她秀美修长的身形,墨色的长发大方的挽着一个凌云髻,两边的珠络垂,敲击处一声声清脆的细响,掩映着那张倾城的小脸,更为华丽而秀美。
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随之而来的还有窃窃的谈论声。这是苏紫瑶第一次这样毫不遮掩的沐浴在各种的视线之,却没有丝毫的怯退,大方的迎着那些探究的目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早听闻皇叔娶了位绝色王妃,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玄颐怔怔的说道,眼眸之中掩不去的惊艳。
龙诚璧没有回答,慵懒的饮一杯醉花酿,尔后不着痕迹的扫视了紧盯着苏紫瑶的那些人一眼,那森冷的目光让所有人俱是一愣,慌忙将视线收了回去,心有余悸低了头,他们刚才竟不怕死的盯着摄政王的王妃看了那么久?
“妖女。”苏紫瑶正要低头寻酒杯便听得边上传来一声不屑的咒骂,循声望去,竟是早些时候被她赶出府去的夏相宜。
边上的几人自然也将这话听进了耳中,皆瞪大了眼睛惊惶的望向龙诚璧,却见龙诚璧脸上的慵懒依旧,但那双微眯的凤眼却隐隐泄露出了几分寒意。
紧张之际,忽听得外面传来一声禀报:“太后娘娘到。”
僵持的氛围终于活跃了起来,在场众人忙起身相迎,迷离光影处,柳若汐就着莺歌的搀扶,领着蒋玢娆徐徐而入,在众人的行礼走到了玄颐的身侧落座。
“今日是家宴,不必如此拘束。”柳若汐得体一笑,示意众人落座。
一开始的尴尬气氛因为这一小插曲一扫而空,苏紫瑶也不甚在意,只是对于上位者时不时投来的视线有些不适,心中也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酒过三巡之后,柳若汐朝着首的蒋玢娆使了个眼色,蒋玢娆立即微笑着站了起来,举杯对苏紫瑶笑道:“早听闻妹妹乃是苗疆的圣女,苗疆乃是异域,风情与沧月大不相同。又闻苗疆歌舞奇佳,比起沧月有过之而无不及。今日家宴,不知是否有幸能一睹妹妹歌舞风采,让我们这些中原人士开开眼界?”
苏紫瑶举杯的手一顿,眼底寒芒稍纵即逝,起身一笑道:“紫瑶虽为苗疆之人,但自小对歌舞并不上心,加之刚才多饮了几杯,实在不是做舞的好时候。”
“王妃谦虚了,听娆儿这么一说,本宫也觉得宫内丝竹管弦之音太过古板,毫无意,越发好奇这异域的歌舞究竟是怎样的奇绝?王妃,你便随意舞上一曲,让大家都开开眼界即可。”
此话一出,苏紫瑶再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沧月自古等级森严,歌舞之女一向被看做贵族亲眷的附属品,地位只比瓦舍勾栏院中的名妓稍高一些,今日自己若是舞了,今后难免不被这些王宫氏族瞧不起,成为这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之余,只怕还会声名尽丧。且自己即便舞了,若舞得不好,贻笑了大方不说,令龙诚璧在这些一向对他不满的亲贵面前失了面子,只怕自己苦心维持至今的地位也会付之流水。
但若是不舞,连太后都开了口,叫那些王族亲贵以为自己平凡无才,浪得虚名不说,还会让柳若汐抓住一个抗旨不尊的由头,即便今日不处置自己,今后只怕也会受她辖制。
苏紫瑶眸色威深,幽幽的看了那边兀自幸灾乐祸的蒋玢娆一眼,转而将视线投到了龙诚璧的身上。
却见龙诚璧放手中的夜光杯,迎着苏紫瑶的目光淡然的回了句:“既然太后赏识,爱妃便舞上一曲,莫扫了大家伙的兴致。”
此言一出,边上看戏的众人可都来了兴致,一双双眼睛都盯在苏紫瑶身上,就等着看她如何应对。
苏紫瑶怔愣了一瞬,却是璀然一笑,让在场的众人再一次被她的美貌所失神,清脆的女声带着几分的不卑不亢:“那臣妾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这苗疆之舞必得配上我苗疆的服饰方可不负姿态,臣妾从苗疆带来的服饰俱在王府之中,遣人回去取尚要费些时辰,要让众位大人在此等候片刻了。”
“这有什么要紧,来人,还不快引王妃去锦绣殿更衣,本宫与众大人可都在这等着王妃。”柳若汐见苏紫瑶松了口,微微一笑,招呼了边上的一名太监上前引了苏紫瑶去更衣。
“那请容臣妾先行去更衣,片刻便回。”苏紫瑶最后对众人莞尔一笑,躬身退了去。临别时没有错过龙诚璧眼中一闪而逝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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