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招对他竟然没有用,真气人!看他的样子,虽不大,却也不小了呀……”林杏如一边似在埋怨,一边擦着如玉般华润的身子,洗尽一天沾染的尘垢。
这些话,似都进了惊虹的耳朵里,他的内功深湛,虽相隔遥远,却也能听得个一字不漏,只是,这些个话听起来似乎都不着边际,让人摸不到眉目。他只好摇头太息,微微苦笑。
终于到了溪边,惊虹大喝一声,算是给自己壮胆了,这乌漆抹黑的要独自一个人下水,心里不免有些打鼓。三下五除二,堪比拔剑般的速度除去了身上的衣裳,借着银辉似的月光一个箭步射入了水中。溪水并不深,还没不到他的眼鼻。
“好清凉,好舒服呀!”惊虹一边搓,一边自言自语。“言入黄花川,每逐青溪水。随山将万转,趣途无百里。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漾漾泛菱荇,澄澄映葭苇。我心素已闲,清川澹如此。请留盘石上,垂钩将已矣。”这是王维的《青溪》一诗,他吟着的时候,不禁摇了摇头,似有些不解,继续说道:“好好地说着山水风景,干嘛又非得扯上如此的悲调!”王维,又何曾乐于此,不过世事多不随愿,也只得徒留感叹嗟伤了。只是,这心境,对他这个事事顺心的独孤山庄少庄主来说,实难体会得到,更何况他的年纪还太小,许多事未曾经历过。
他叹息了一阵,忽又变得高兴起来,自娱自乐地洗得更加有劲了。
夜幕长空,繁星璀璨,月明风和,人的心境,自也变得明亮起来。
惊虹沐浴完毕,穿戴好衣物,提起残月神剑阔步朝荒屋走去。“过去这么久了,林姑娘该当洗好了吧。”惊虹如是想。
回到院中,木门“吱呀”一声刚好开了,林杏如长发披肩,眉目间躲藏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看起来如同莲花般不染俗尘,洁白不可方物。
“你回来啦!”林杏如羞红着脸娇声对惊虹说道。
“额——嗯。”这种口吻惊虹不太适应。
“没想到,你是个正人君子哩。”话语有些娇嗲。
“啊?”惊虹愈发不适,回道:“君子不敢当,不知姑娘话中何意?”
“没什么,人家都说天下的男人一般好色,今番见了公子方知此话并不可信。”
“呵呵,可能吧。”惊虹隐隐听出了话中的意思。
“世上人心难测,以后惊虹公子行走江湖,须得当心才是。”
话锋忽转,惊虹的思维险些没跟上来,只好跟着傻傻称是,心里却捉摸着她话里的意思,人不会无故说出与前句毫不相干的话,这点惊虹明白。“世上人心难测,须得当心?林姑娘的心就有些难测了,难道我要防着?可是她若是想对我不利的话,干嘛还跟我说这些呢?好在她一个女儿家,就算想害我,以我的功夫也用不着担心。”想到这里,心头稍宽。
夜,已深。
闲坐不久,两人相继睡去。
夏季,是一年中最为美妙的季节,是大地万物最充满活力的季节,白昼很长,夜间很短,可这夜间,不是像他季那般死寂的。
屋外,蛙声一片。
而在那间破烂陈旧的木屋之内,此刻,也有了夜间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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