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尹牧秋的声音好似带着哭腔,她翻了身,背对着映乔,长发凌‘乱’地散在脑后,缕缕覆在枕上。
映乔站在那儿,看着一旁几‘欲’燃尽的白烛,她的眼泪倏然流下。
半晌,尹牧秋轻咳了两声,到后来,已是咳得不停。
映乔将一旁的长衣拾起,一手拉她起身,一手将长衣披在她的身上。
尹牧秋头低垂着,白日里的她,还未如现在这般虚弱。
“娘娘,‘药’。”映乔急急将‘药’盏拿来,俯身递给尹牧秋。
可以说那‘药’盏是由她‘交’到尹牧秋手掌中的,那手掌热得像火一般,映乔吓了一跳,立时用手去试探尹牧秋额头上的温度,竟也是同样的灼热。
“娘娘,快把‘药’喝下罢,明天病就会好些了。”映乔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缠在一起,心中担忧不已。
尹牧秋手托着那‘药’盏,她好似极是恍惚,半晌,才将放空的视线移至手中的白‘玉’‘药’盏上。
“这‘药’即便喝下去,我的病也不会好了。”她说。
“会好的。”映乔一向不善言辞,此刻除了这句,她半句安慰的话也想不起来了。
尹牧秋艰难地托起白‘玉’盏,那白‘玉’温温,停滞在她的‘唇’边,她再次咳起来。
连月来,淑阙宫中的宫人大部分已被调出,到如今,能够‘侍’候在尹牧秋寝殿的宫人,也就只有映乔与素‘波’了。
自尹牧秋病后,她二人轮流守夜,而这日,素‘波’去了偏殿休息,只有映乔‘侍’立在侧,忧心忡忡。
“我父亲就是这样死掉的。”尹牧秋看着那汤‘药’灰黑的颜‘色’,脱口而出。
映乔凝视着她,秀眉紧蹙。
“老爷是战场上留下的旧伤复发了,不是因为咳嗽,娘娘不要想得太多了。”她劝道。
“但愿。”尹牧秋一口气将那‘药’喝下,而那白‘玉’‘药’盏顺着她无力的手指下滑,直落在地面,远远地翻转着。
“您早些安歇罢,明天奴婢再照着方子熬给您喝,应该几日就没事了!”映乔见她将汤‘药’喝下,满心的欣慰,一面偷偷将眼泪擦去,一面为她整理着榻上的‘床’褥。
“别‘弄’了,你也去睡罢。”尹牧秋缓缓躺了下来,看着满面泪痕的映乔,无力地说了这一句。
“三小姐!”映乔见到尹牧秋那同样晶莹的双目,再也抑制不住那份哀痛,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三小姐”是她二人少时的称呼,自尹牧秋入宫,已经许久未曾听到过了。
尹牧秋看着她将头埋在两袖之中,哭声渐弱。
“映乔。”她唤道。
“小姐?”映乔猛地抬起头。
“你说,我该不该要这个孩子了?”尹牧秋半睁着眼睛,刚刚问出这话,便是止不住的重重咳嗽声。
映乔的目光迟迟未从尹牧秋的脸上移开,她忽然站起身来。
“你说啊,映乔!”
“奴婢……没法子去想。”映乔痛苦地道出这句话,她的眼睛再次红肿着。
“是啊,连你也没法去想,我又如何去想呢?”尹牧秋不知是在自语,还是说与映乔。她眸中甚是苍茫,好似眼前空空如也。
“可是……”映乔说了一半,忽然停住,闭口不言。
“可是什么?”
.
div class="adread">script>show_read;/script>/div>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