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朋友取的名字,这马儿原是他的坐骑。”雍杰微有沉吟,答道。
“什么朋友这么有意思呀!”苏溪嗔笑说道,她暗自平复着心绪,这边接过牵马那人手中的缰绳,霍地便跨上马背。只见她神色飞扬,来回扯动着马缰绳,侧头笑道:“哥,你说这马本名叫‘低徊’,那我换个名字它还能听懂么?”
雍杰见她好似极为开心的模样,便知此物深得她心,他心中百感交集,眼色稍沉,低声道:“既然有名字,何必多此一举。”
“也是!”苏溪轻轻点了点头,手抚着那马儿的头,骑在马背上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便跳下马来。
“好罢,就让它叫‘低徊’,我也不要改了。”
“你看来也是真喜欢。”雍杰叹了口气,好似有话要说,却又忍了回去,只道:“你嫁来这儿也这么长时间了,有匹良驹也是应该的。”
“良驹配英雄,”苏溪跳了下来,招手让下人将马儿牵了下去,挑眉笑道,“可眼下没有英雄,就让这良驹配你妹妹这样的美人罢!”
“有多久没听到你这么油滑的说话了?”雍杰别了头大笑道。
“唉。”苏溪轻叹一声,“也是许久没有这么高兴了。”她说着,渐渐收敛了笑容。
雍杰四处扫视了几眼,摇手道:“好了,这马你也收了,我就告辞了。”说着转身便走。
“哥!”苏溪叫住他。
“紫真的事情……我想和你说一下比较好。”她忽地想起紫真一直的心愿,终是开了口。
雍杰迟疑了一瞬,转了身过来,已是一张冷峻的脸孔。
“还是别说了。”他苦笑地看了妹妹一眼,“你顾好自己罢。”说罢,他走得决然,丝毫不想听苏溪将话说完。
回府的路上,雍杰忽然叫车夫掉转了马头,改路去了秦蓦的府邸。
承鼎司设立已有半年,而秦蓦,是他的副将。
雍杰也不知是何故,在他与秦蓦初相见之时,便俨然似是多年知交一般,言语间颇为投契。而这几月下来,已是无话不说的好友。
他并非忘记苏溪与秦蓦之事,但,从兄长的角度出发,这些儿女私情,并不能成为兄弟情谊间的阻碍。
与秦蓦相处越久,他对苏溪的愧疚便多一分。雍杰常常会想到,若是他当年没有将秦蓦与司马歌容在浔阳楼之事告知小妹,那么如今的苏溪,也不会是这样的光景。
虽然苏溪从未将自己与楚魏的关系同雍杰说过,但作为年长近十岁的长兄,雍杰心中很是清楚。
父母亲远在漓州,是不能常常相见的,况且自从凝妆获封太子良娣,苏家的全部心思便俱放在她的身上。说来,在洛陵,也真的只有他这个兄长可以作为苏溪的依靠。
这些雍杰不是不清楚,往往越是清楚,越有心痛之处。
他迈进秦府之时,面色极是凝重。
秦蓦一身绀青色深衣,见了他便匆匆问道:“雍杰兄,送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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