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舟车劳顿前来侯府,按理说我是不该有所质疑。”半晌,苏溪顿了顿,笑道:“但是若问了,也无妨罢?”
“夫人尽管发问。”
“侯爷为何不差亲信之人,反派你前来呢?”苏溪将信展开,一面一字字地看着,一面问道。
“草民与侯爷相识数年,如何不算亲信?”
那人见苏溪已将信中内容看了大半,便开门见山道。
苏溪嘴边挂着笑意,没有理他,这面静静将信看完,把信纸递与雍杰,对那剑客道:“这信上的内容,你都知道?”
“不错!”那人竟未迟疑。
苏溪凛冽地看了他一眼,眉头微蹙,开口道:“信上说,你叫倪青门,是砜州人士……”
“是的,草民家在砜州。”那人回道。
苏溪见他不似有欺骗之意,本不再想盘问下去,但信中内容着实令人警觉,不得不警惕。
她将目光投向雍杰,他刚刚将信大致看完,眉间有忧色。
“小兄弟,”雍杰开口道,“楚戴侯是怎么和你说的?”
倪青门瞧了雍杰一眼,正色道:“侯爷奉命寻仙,到了砜州便找到了我,接下来草民便连夜启程赶了过来。”
“你是剑客?”雍杰打量着他,尤其是那两把负在他背上的长剑。
那人瞥了他一眼,二话没说,只回身的功夫,便倏地将剑从背后拔了出来。外间侍卫听得他拔剑的声音,立时便冲了进来。
噔噔的靴声在堂内起伏,而入内侍卫个个身材魁伟,眼光咄咄逼人。
为首的侍卫率先抽出了腰间长剑,而其余的人刚要动手,便听得“住手!”二字。
“没有事,下去!”苏溪站起身来,轻声说道。
那几名侍卫见眼前之人手中持剑,均是站在原地不敢放松,但见苏溪极平和的说话声,又略微有些疑惑。
“下去罢。”苏溪又说了一次,这次侍卫才哗地一声将剑收起,退了出去。
“夫人信得过草民?”倪青门收起手中的剑,将其放在一旁的桌案上。
“就算是信不过,也不会贸贸然便让你死在这里罢。”苏溪扬手笑说。
“夫人当真是说笑,凭这几人也能杀得了我倪青门么?”倪青门大笑两声,提起桌案上的长剑。
“不觉得这话说得太狂妄了么?”苏溪缓缓走到他面前,直看着他将手中的长剑再次放下。
“夫人……”
“我虽然不懂得剑术,但是一直认为,一名杰出的剑客,应当在人前做到绝对的冷静。”苏溪看着他,淡然道。
“冷静当然必须,但是剑客怎能无风骨?”雍杰半晌无话,此时竟朗声接道。
“说得好!”倪青门拍手称赞了几声,道:“自小可第一天学剑,师父便言明持剑之人该有的首要之物便是骨气,就该当是这位官爷说的风骨。”他语声渐显激动,雍杰不觉中竟有些动容,脱口便道:“倪少侠,我见你这番言语,也不像是奸诈之人,适才言语不当之处,你便放宽了心,忘了罢。”他说罢,将信紧紧按在桌面上。
“官爷多心了,在下得到侯爷信任,是在下的荣幸。而您有猜忌之处,也合情理。”倪青门眼中明亮,朗朗说道。
苏溪见兄长与他说话,便将信重新拿起,左左右右扫视一番。
信中内容极明了。若果是楚魏所写,那么他意在告知苏溪来人乃是砜州剑客,剑术超群,与楚魏有着过命的交情。而苏溪所要做到的,便是留他在府里,不必张扬,不必藏匿,只待时机成熟。
苏溪看着那信,眉头紧蹙着,她不安地瞥了那人一眼,又见兄长与他说话的神态,并不像是敷衍盘查,而她心中思付良久,正要开口,只见倪青门从怀中掏出一块红玉,走过来几步,看着她道:“夫人,你没有认出侯爷的字迹,那这块玉可又识得么?”
他话音刚落,雍杰猛地抬头看了苏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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