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眼中聚满凄然,也不知是在看他,还是在看着什么。
楚魏避开她的眼眸,良久,她转身要走。楚魏霍地将她拦住,硬生生地拉着她走进密室。
苏溪只觉室内铠甲闪耀着寒光分外刺眼,她奋力想挣脱开楚魏的手掌,然而他的气力太大,右手被他紧紧捏着,根本不能动。她只得跟着他的脚步,穿过堆满金银的宝箱,只见他掀起一只箱子的重盖,箱中满是赤金的元宝,他用手将正中间的那锭金向左转动了一下,几瞬之后,只听得吱吱的声音,忽然间,地面上两张石板错位,就在他与苏溪脚边,原来这里也是机关所在,直接连通着地面之下的密室。苏溪惊愕的同时,眼含恨意地瞥向楚魏。楚魏知道她看自己的神色,也不避让,只拉着她顺着机关入口,一步步迈下石阶。
苏溪步下石阶,她眼前所见与其说是地下密室,不如说是幽长的密道。只见这地下的密道仿若迷宫一般,与之前在山洞中所经过的路径极为相似。苏溪虽然无法独自找回踏上归程的路,但凭着直觉,这弯弯曲曲的幽径仿佛是通往洛陵城中方向的。她走了一会儿,忽地止住了步子。楚魏被她这么一拉,也停下脚步,回头道:“怎么不走了?”
“这条路……这条路太长了。”苏溪说了一半,改了口。
“好罢!那我们回去。”楚魏没有松开她的手,转身就要往回走。
“我还有回去的命在么?”苏溪冷冷地看着地面,说道。
“你是我妻子,有我的命在,就有你的命在。”楚魏沉吟半晌,只说了这一句,便拉着她的衣袖往外走。
苏溪只觉头晕沉沉的,这阴冷的山洞好似有恶气一般穿透她的头脑,她不愿再揣测下去了,只随着楚魏的脚步,直至步出密室,看着楚魏在一旁的崖壁上转着圈地敲了几下,只见之前升起的那石门渐渐落定,在最后一点光亮消失之后,根本不着痕迹,更别说去寻找了。
“你要杀我就趁现在罢,我不想你这边告诉我说我是你的亲人,转了身过去就挨了你一剑。要死也要明明白白的,就算是这样死掉了,我也要在死之前是清醒的,明白为什么。”苏溪忽地甩开他的手,语声渐沉,却字字说得清楚。
“我半路折回来不是为了杀你,是为了找回这个。”楚魏从袖中拿出一串佛珠,是由乌木雕刻而成的串珠,木质并不名贵。那佛珠看起来已经有些陈旧,想来也并非最近之物,他带在身上应当是多年了。
苏溪看了看他挥动的佛珠,没有做声,只叹了口气。楚魏续道:“我跟他们说是你遗落了要紧的东西,其实……是我。”
“我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一样也没有。”苏溪强忍着就要流下的泪水,别过头去。
“这串念珠我刚进洞口便找到了,想着既然回来了,不如来密室看上一眼,哪知道你就找到这里来了。”楚魏放缓了语气,凝神说道。
“我的确是不该来的,但我不认得路。”苏溪紧蹙着秀眉,边说边晃动着头。
“我没有怪你!”楚魏哀恳地看着她。
“你是没有怪我,”苏溪的嘴角微微抖动,她定定地看着他,“你没有怪我之心,你直接起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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