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蓦看着眼前的苏溪,嘴角漾起淡淡的笑。他伸手将苏溪搂在怀里,他的怀抱温暖而安稳,苏溪静静地靠着他,此刻天地之间仿若只她二人,再无其他纷扰。
忽地听得爆竹声,苏溪起身掀开车帐一看,原来是一行迎亲队伍,新郎官从眼前经过,他身着宽大的喜袍,骑一匹高头大马,甚是惹人注目。
礼乐声在他身后响起,景槐忽地勒住了马,想让这迎亲的队伍先过去。
苏溪望着长长的队伍一点点从眼前走过,不觉间轻声叹了口气。
“怎么了?”秦蓦问道。
苏溪正恍惚间听得他问,便道:“想到了凝妆,就是我姐姐,也不知她现在过的怎么样。”
秦蓦刚要安慰她两句,但见她神色复杂,眼中带笑,不禁斜睨着她,笑道:“不对罢!”
“有什么不对的?”
秦蓦想了想,凑近道:“在下以为,苏小姐你是看人家娶亲,想到自己了罢。”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苏溪没有说谎,她刚刚确实想到了凝妆,但见秦蓦如此猜测,便像是被他说中了心事一般,也无辩解,只是用力打了他几下才罢手。她将脸扭向一边,“我才没有呢,你自己想得不正经。”
秦蓦揉着被她打过的胳膊,分辨道:“这有什么不正经了?古来婚嫁便是大喜之事。”说着戏闹着望着苏溪。
苏溪听得他把不正经的想法归在自己身上,忽地抽出手来,做着要打的姿势,挑眉道:“你还说不说?”
“我去提亲还不行么?”
“你——谁让你提亲了?”苏溪嗔道。
秦蓦握住她扬起的手,正色道:“我是认真的,等新年之后,三四月份的时候,就去你府上提亲。”
苏溪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口中辨道:“你随意,我可不会答应的。”
秦蓦忽地在她额上亲了一下,笑道:“但你父亲同意了!这婚姻大事可要听父母之命的。”
这话本是苏居羽挂在嘴边的,听得秦蓦这么一说,苏溪只觉有趣。她抚着额头,呆呆的望着他,过了会儿,道:“说真的,我还真没想过,没想过会有那么一天。”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苏溪摇头,若有所思,“如果不是说笑呢,你来提亲,我当然欢喜,也愿意嫁你。”她这几句说得挚诚,虽不经意,可秦蓦听在耳中却觉分外珍贵。只听得苏溪道,“可不知为什么,从来没想象过你来提亲的情景,从来没有。”
秦蓦拂了拂苏溪额上的碎发,眼中含情,凝望着她道:“那是因为我会用最难忘的方式来求亲。”
苏溪看到他眼中的情意,笑说:“能有多难忘呢?”
“到时就知道了!”
马车动了一下,迎亲的长长队伍已经走过。那合婚的大红之色在这冬日里分外刺眼,在铺天盖地的纯白之内,这大红之色的确令人侧目。大多人家办置婚姻嫁娶是不会在这样冷的日子里进行的,但冬日里却有着别具一格的气势。
不错,正是难得的气势。礼乐声渐远,苏溪在心中默默想着,人生或许只有数十年罢了,但于女子而言,一生之中,就只有这样一次。
在那样一天里,整个天地间的大红之色都属于自己,那将会永生难以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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