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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灯在黑暗中亮起,显得格外单薄。
薛和在门外道:“将昨日的课业再抄一百遍。”
成默默取出纸笔,在纸上写下早已熟记于心的字句。每一个字都写的极为用力,仿佛在发泄着心中莫名的不安。薛和在门外又站了片刻悄然离去。深夜时分,成默默从近日总要坐上片刻的大树上一跃而下准备回去。正自一人在寂静黑暗中行走,远远看见一亮光移动,微弱的光线所照着的头发花白的老者分外眼熟。
那头发花白的老者眼神倒是极好,远远地便高声道:“你是成墨!”
成默默停下,看着急切叫住自己的白发老者。
“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姜大夫。”老者已快步走到成默默身前,成默默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老者下颌上根根雪白的胡子。
连最平常的问候声也没有听到的姜大夫捋了捋胡须笑道:“不认识老夫没关系,看病要花钱这个道理你总是懂的吧。”
这个道理成默默当然明白,于是她也想起了那日这位姜大夫所谈及的钱之一事,只道:“不错。”
姜大夫道:“好。如此干脆老夫很喜欢。那诊金药费应该付了。”
成默默神色微变,钱是应该付的只是身上全无半个铜钱,这项费用要从何而出?
姜大夫继续道:“为你研制解药定然费心费力,诊费二千两。此外,药钱是另付的,上次是第一次用药,所以给你个优惠,只要付我四十两便好了。以后每次六十两。日后若是再有其它药物价钱另算。请下次来之前先付三千两医药费。如此,老夫也不用担心你以后付不出钱来,白白花了心血研制解药。如到时无法付清,否则请勿再来打扰老夫。老夫开的是药铺,不是慈善堂。告辞!”
成默默看着姜大夫手中的光渐渐远去,心中忽有种奇怪的酸涩之感。但她很快便将这种感觉压抑下去了,加快脚步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旁边的房间仍有点着灯未休息的。推开门,房中的黑暗浓浓袭来。再关上门躺在床上仍是辗转无法入眠。
钱之一字不断在脑海中盘旋。要如何才能得到将这样一大笔钱。倒是要认真考虑才是。早知如此,上次血魂所留下的金子真是应该留下而不是当暗器使了。
思来想去只想到自己唯一值钱的便是那匹马。如今,也只有卖马了。即使将马卖掉剩下的钱又从何处寻得。一匹马总也值不得多少吧。或者可以向家中写信要钱。那必然需要写明缘由,况也未必能有多少,倒是徒增他们的担忧,恐又不免添出其它事情来。写信一事还是做罢。
既无法向家中要钱,那又能要到何处寻钱??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天下劫富济贫之事颇多,不如先寻些有钱的人来济一时之急也好。如此想着心中倒是一喜。忽又想到要劫何人之富,却是没有了目标。再又想到自己现今内力全失,武功形同虚设。再而又想到即使内力未失之时也是屡败于他人之手,胸口好像受了几锤重击,又想自己难道连些挫折也经历不起吗?不免对自己又自怨自嘲。是夜心思如潮,几番失落重振,倒是一夜未曾睡好。
翌日清晨,成默默便觉得有些昏沉,躺在床上直睡到中午,腹中实在饥饿难忍才不得不勉强起来去厨房寻些东西吃。
成默默尽量避开众人走少人的地方,在转过一道拱门时看到多日不见的越翎正站在小院的中间,似在远眺。成默默的视线也不由地随着看去,他远眺的方向似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能看到远远的山脊罢了。越翎感到有人正在看自己,微转过身,她才看到他的双眼发红十分可怖,但是形容憔悴,一向微扬着头喜欢嘴角带着嘲讽的他竟会有如此的一面。
越翎也不说话,大步从另一侧离去了。
成默默头仍是向着越翎离去的方向,身体却已在向前。忽地撞到上了柔软的东西。抬眼看时却是越翎,不知他何时又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