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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同指尖流过的沙,瞬间就掉落在地。树叶转眼间已经掉光,第一场大雪也早一步到达峻崖山。
苏问日子过的很平淡,只是生活中再也没有刘寒聒噪的吵闹,将士们再也不能感冒发烧的有人细心照顾。
这一切都是源于几个月前的那场事故。刘寒已经昏睡四个月了,这四个月当中苏问都觉得时间漫长。
苏问坐在刘寒的床前静静的看着安静躺在那里的男人,胡子有些扎手了,眼窝深陷了,脸颊上的表皮紧紧的包裹着骨头,让人看了都心疼。
拿起剪刀,苏问半跪在床前,小心的将下巴上的胡子剪的短一些,再短一些。胡子短了,露出刘寒俊秀的面孔,苏问看着有些失神,这么一个活泼的大男孩就这么躺在这里,没有生气。
刘寒啊,赶紧起来吧,孩子都会在肚子里动了。
刘寒啊,快点醒来吧,树上的树叶都黄了。
刘寒啊,快点起来吧,我的肚子大的惊人,再不起来我就要生孩子了。
刘寒啊,快点起来吧,再有几天我就要生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起来啊。
习惯性的叹口气,苏问站起身来,午后的阳光如此的温暖,照的人懒洋洋的,树上的积雪终究抵不过太阳的温度慢慢融化,最后低落在地。校场上传来士兵整齐划一的训练声。这一刻,大家都在耐心的等着刘寒醒来和他们一起奋斗,等着苏问生下孩子然后带着他们去建功立业。
真的能带着他们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吗?苏问经常这样问自己,但是这种怀疑也只是一瞬间罢了,一旦走上这条路就不能回头。
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剪刀,走到屋子门前享受着阳光的抚慰,温暖的感觉让她有些眷恋,不忍打破。
突然肚子一阵踢动,苏问皱眉低头看着自己异常硕大的肚子。这肚子自怀孕以来一直少有胎动,苏问有时候都在想孩子的父亲是个欢脱的大男孩,自己的性子也不是温顺的脾性,怀了孩子怎么倒是安静温顺起来。
这一下下的踢动,虽然让苏问有些不舒服,但是眉梢却是带着温暖的笑意的,那是母性的光辉。
到了晚上的时候,孩子踢动的更加厉害,一阵阵的疼痛从下腹传来,苏问坐在床上拥着被子,企图换个坐姿减轻一些难受,却不想肚子里的孩子动的更加厉害。苏问皱眉,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别闹,宝宝,别闹。”苏问忍痛轻轻的抚摸着肚子,企图用这种方式安抚悸动的孩子。可是这没出生的孩子哪里会知道母亲的辛苦,在肚子里来回的抖动。
身下一阵难受,苏问伸手摸了下中裤,已经濡湿一片,拿到眼前一看,满手的血让她失去了平日的稳重。
这是自己孩子要来的征兆,没有哪个母亲还能沉的住气。
“来人!来人!”苏问有些害怕,坐在那里不敢动弹,颤抖着声音朝着外面叫着。毕竟离着预产期还有十多天,孩子却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了。
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寒冷的天气下,不管是训练一天的士兵还是苏里等人,都已经早早的钻进温暖的被窝休息。或是做着娶妻生子的美梦,或是做着建功立业的好梦。
苏问的喊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这个夜空中尤其的凄厉。
第一个赶来的是沈易,他急匆匆的推门进来,见苏问痛苦的倒在床上,满头大汗。可他一个书生虽然饱读诗书,面对这样的情况却是从未见过。他不知道如何应对。
他惊吓的跑过来,囔囔大叫:这怎么办?”急的他满屋子乱转,站在床前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苏问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急的乱转的沈易,一把抓住他的手,颤抖着说道:找产婆.....”
“唉。”沈易答应一声,终于明白过来,拔腿就朝着马厩跑去。
因为离着预产期还有十多天,一向淡定的苏问一直没有着急找产婆,却不想自己会提前生产。沈易是个书生,骑马不是很熟练。可这回哪里顾得上这些,费力的爬上马匹,用马鞭使劲的抽打着马屁股朝着外围的村庄奔去。
冬天的夜色很冷,仅穿着中衣的沈易因为寒风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因为寒风的侵袭冻成了紫色,这些都不重要。沈易咬牙想着,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产婆,来给她接生。
村子里已经没有灯光亮着,沈易几乎是跌下马来,顾不得一切的上前拍打着木门:“开门,快点开门。”
“谁啊!”农户不满着打着哈欠,上前开门,认出是沈易,见沈易一身中衣一脸着急的站在那里问道:“呦,沈先生,这是怎么了?”
“快...找产婆...”沈易哆嗦着嘴说道。
农户反映过来,“唉好,我带你去,是苏先生要生了吗?”
沈易僵硬的点头,拉着农户朝着产婆家跑去。
好在这附近的农户都受过义勇军的恩惠,这找起人来省去很多麻烦。本来产婆很不情愿半夜起来,一听是苏问要产子,忙不迭的坐在沈易的马上朝着山谷奔去。
产婆来的时候,屋外已经站满焦急等待的众人。苏问已经痛的倒在床上,没有力气动弹,身下一片血迹。屋内只有苏里在那焦急的拿着汗巾给她擦拭着冷汗,却是不能减轻她的痛苦。
见沈易带着产婆进来,赶紧将产婆叫上前来查看情况。
产婆冯婆子一看大惊:“这肚子,可能是双生啊。”随即吩咐道:“快去烧热水。”
“唉,“苏里答应一声赶紧出门吩咐,回来见沈易僵硬的站在那里,一把拉过愣在那里的沈易,推到雷霆跟前,嘱咐道:“要冻坏了,快点带他回房间暖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