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朕这一生 对不起北陵百姓 对不起你 更对不起你的母妃……
他说:你的母妃死在南燕 也不知魂魄能不能找到回來的路 不过找不到也无碍 朕可以去找她 找到了就紧紧牵着她的手 带她回來……
……
许是走的累了 拓跋真有些粗喘 笑着摇手:“朕还真是老了 才走了一会儿便走不动了 ”
拓跋衍连忙扶着他在花台边坐下 替他顺了气 可是不知怎的 他发现拓跋真似是累极 竟缓缓闭上眼 坐着便是睡着了
“父皇 ……”他长眉一皱 不由唤了一声
可拓跋真竟是半点反应也沒有 他似想起什么 连忙伸手在他鼻间探了探气息 下一刻却是深眸骤然一缩 不自觉的泛起一层水雾 重重跪在地上 声音沉痛的直直变了形:“父皇 ”
听到这样凄厉的痛吼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几丈之远的福泉急忙小跑上前 见拓跋衍冷毅的面容上尽是沉痛凄然 脸色亦是一变 扑通的跪倒在地 悲伤哀泣的喊道:“皇上 ……”
“皇上驾崩了 ”福泉哭着 扯着尖细的嗓子叫道
……
北陵国乾元四十八年六月二十八 当今皇上拓跋真驾崩
当日 南宫辅从先皇的中取出遗诏 当着满朝百官宣读
大皇子拓跋衍继位 在正东宫金銮殿登基为皇
王妙嫣和苏宁儿被接进皇宫时 整个皇宫都白幔飘然 而她们亦是一身雪白的丧服缠身 一路走來 宫人们都低头而行 见到她们亦是有规有矩的行礼问安 苏宁儿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光是皇宫的肃穆就让她无所适从 面对宫人们的恭敬 她更是不知如何反应
每遇到宫人行礼 她总是本能的回礼 这使得王妙嫣连连讥笑 苏宁儿羞得面红耳赤 幸好她的贴身侍婢提醒 她这才想起当初那教习麼麼曾教过她的礼仪规矩 总算是沒再出差错
而另一边 沐缡孀被几个禁军押着 犹如罪妇一般被粗鲁的扔进了一个靠近永巷的宫殿 只见那宫殿上端歪歪斜斜的挂着一个匾额 秋明殿 宫门摇摇晃晃 仿若随时都会掉下來 宫殿长年都未修葺过 蛛网横生 到处都灰蒙蒙的一片
沐缡孀淡淡看了一眼 独自默默收拾起來 殿中横七竖八的横上了几根倒下的梁木 可好在她身上有功夫 想要挪开那几根梁木也容易 正当她在殿中忙得热火朝天 这时外面忽的传來一阵嘈杂
“娘娘 ……”沐缡孀刚一回头 就看见凝萃不顾守在宫门口两个禁军的阻拦跑了进來 而她身后的也不是别人 正是周管家 只见他此时正在与那两个禁军说了什么 那两个禁军竟就真的放他进來了
她看着他们 微微愣了愣:“你们怎么來了 ”
周管家看着满殿的虚废 不由高高皱了眉 这种地方怎能住人啊 凝萃亦是心中酸涩 殿下已经将娘娘关在了暗牢中半月 怎的入了宫还让她住在这种地方
她泪眼汪汪的看着沐缡孀 眼中泪一下子便落了下來:“娘娘……您受苦了……”
“我沒事 ”沐缡孀为她擦了擦眼泪 轻轻一笑 转而看着周管家:“周管家 宫中不许男子随意踏足 你怎的來了 ”
“老奴是得了殿下……啊不 是皇上的恩典 要回乡养老了 所以今日才能进宫与娘娘拜别的 ”周管家掩了眼底的怜悯 笑着说道
原來是这样 是啊 他如今已经九五之尊的皇上了 从此以后便要住在这分外恢弘却又无比空寂的华丽皇宫之中 而周管家如今已年迈 他是南燕人 都说落叶归根 放他回乡养老自是应当
沐缡孀褪下手腕上唯一的一只玉镯子 她素來不喜穿金戴银 而被拓跋衍关进暗牢时也只有这只镯子 好在拓跋衍沒有让她把身上的珠宝都收了去 不然 这会儿她当真是什么也拿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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