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皱着眉头,怒喝道:“谁要听你说这些,到底能不能治?”
胡太医自然知道太后心中烦闷,不敢有怨,连忙回道:“回老祖宗的话,幸好窗子关的快,只进来了十来只,又多有被打死没蜇到人的,受伤的只有几位,还只是被蜇了一处的,所以只是吃些痛楚,性命是绝无危险的。已让人去配药了,敷上三五日便能消肿。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微臣刚才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外头守着的宫人有的被蜇了好多下,有两个已经晕了过去,只怕情形不太好,如今还需仔细诊治才是。”
太后阴沉着脸,抬手示意太医去给宫人们查看。好好的宫宴,若是出了人命终归不好。
太医刚退下,仇禹带着几名手下进来了。
众人一时鸦雀无声,仇禹“瞅一眼”的名声可不是白白传播的,一张横肉脸也还罢了,那眼神直如毒蛇似的,冰冷入心,大家都不怎么敢看。
仇禹等人行了礼只垂手站着,等太后示下。
冯太后此时倒不着急,一双老眼半睁半闭,伸手将宫人新捧上来的茶盅拿起来,望着袅袅水汽发了一会儿呆,终于拿定了主意,极平板地说道:“你们先看看,这胡蜂那里来的,是自个儿飞来的,还是有人放出来的。”
仇禹躬身应是,回身儿点了个属下,估计乃是擅长蛇虫鼠蚁之人。
只见那人竟长了一副獐头鼠目的模样,个子甚小,神色飘忽。见仇禹点了自己,亦是有备而来,从袖中取出一个纸盒,并一双镊子,在流乐阁中四下走动起来。
众人见了不免面露厌恶之色,尽量躲着,好在此人也十分懂规矩,低着头并不乱看,将地上的胡蜂尸体尽数捡起来收在盒中,用镊子检视了一番,却皱起眉头来似乎有些不解。抬起头来将被蜇的女子们大略打量了一下,见只有陈娟是侍女服色,便向这边儿走来,向梅清施礼道:“请问姑娘,可否让小的对这位的伤势略看一看。”说着下巴向陈娟努了一下。
此时陈娟已住了哭,偶尔还有一两下哽咽之声,低着头手上将被眼泪鼻涕浸湿的帕子扭来扭去,听那人如此问话,忙抬起头来,先看了陆斐一眼,露出又羞又怕的神色来,眼睛被泪水浸得湿漉漉的,恍如受惊的小鹿,好像害怕陆斐再过来抱住自己一般。然后又看向那人,却是换了一副绝不愿意的表情。
梅清心中冷笑,这演技可以登台献艺了,总算还有点儿自知之明,没敢往自己这边儿看,知道未必有什么好脸色,口中只淡淡应道:“既然尊驾要看,只管看就是。”
那人便跨前两步,离陈娟约一尺左右站定,目光灼灼,盯着陈娟的脖颈端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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