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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是否认错了人 ”那双眼睛微微含笑 对他的失礼不躁不恼 客气而又疏离
是了 容貌不一样 声音不一样 就连待他的态度也是大相径庭 悦宁怅然若失 一下子松开了抓住她的手:“失礼了 方才那位 可是你家丫环 ”
归晚不带烟火气地理了理衣袖 略略躬了躬身:“微臣沐归晚 我家婢子顽劣 若有得罪之处 还请殿下见谅 ”
细细看來 发觉她的一举一动都陌生得很 真不知道为何会将她认成了薇儿 听她自报家门 悦宁笑了:“沐归晚 新任的商会会长 ”
“微臣惶恐 ”口中这般说着 倒还真半点惶恐的意思都沒有
悦宁见多了世家子弟 自然熟悉他们的骄矜和所谓的气度 但是这样的态度在一个女子身上见到了 倒叫人觉得新奇 她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能叫父皇觉得她比南止期更加出色 瞧她的长相也不过是“耐看” 竟能叫林千夜那只油盐不进的狐狸动了心
“你确然应该惶恐 听说你昨日见小儿命在旦夕 袖手旁观 见死不救 ”
这吴茜袖果然毫不含糊 一转身 就告起状來了 归晚好笑:“非是微臣见死不救 而是 殿下家的侧妃娘娘威势十足 微臣见了 便心中惶惶然 不敢越雷池半步 ”
“你说的是侧妃 而不是王妃 ”话一出口 悦宁就觉得不妥 沐归晚一个外人 他怎么就在她面前露了家丑
可见步星月跋扈的形象在他心目中根深蒂固 而茜袖打小就是他的贴身侍女 对他忠心耿耿 死心塌地不说 在他面前素來是温柔体贴的 在他心中谁轻谁重 一目了然
归晚笑而不答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 她又何必多言
悦宁轻咳一声:“她爱子心切 若有得罪之处 还请见谅 ”
这才是传说中谦逊有礼 温和都雅的诚王殿下吧 想來 她还是第一次有了这样的待遇 归晚不知为何 却是想笑:“好说 ”大大咧咧地接受了他的道歉 半点客气都沒有
这么一个骄矜的世家女 他怎么会以为她就是薇儿 悦宁心底微妙地生出了淡淡的厌恶 面上却是不露:“本王希望你能坐稳商会会长这个位置 ”
哎 方才还觉得他谦逊有礼 才一句话就原形毕露了 不知道诚王的美名是如何经营的 归晚转了转手中的扇子 只当他说的话是字面上的意思:“借您吉言 ”
话不投机半句多 两人的谈话就此结束 归晚的扇子一下一下敲着手心:“甜儿 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
甜儿从房间里探出头來 嘿嘿笑着:“公子 那个莫名其妙的王爷你打发走了 ”
“莫名其妙 ”
“是呀 ”甜儿觉得很冤枉 “不就是不小心听了他跟王妃吵架嘛 就跟要吃人似的 幸亏我跑得快 ”
归晚哼了一声:“下次你再招惹他 我便不管你 叫他把你吃了算了 ”
悦宁尚未走远 自是把这话听得分明 这主仆二人 当他是毒蛇猛兽吗 不其然又想到当年那个娇憨可人的女子 她当年是否 也是那么看他的呢 他摇了摇头 这些年 他早已养成了回避那段回忆的习惯 可今日 为何总是无端端地想起她來
接下來两日 倒是相安无事 悦宁却是认识李宴楼的 宣州跟冀门关不过相距百里 悦宁的赤麟军的后备粮仓就在宣州 跟李宴楼也算打过几次交道
离荀阳不过三十里了 待吃过这顿饭 归晚就该跟他们分道扬镳了 不知这家饭馆是否知道归晚有钱 这饭钱多收了他们三吊钱
“小二哥 不是点了两个菜 饭就管饱的吗 怎么要多收这么多饭钱 ”甜儿自认以后要当好归晚的管家小娘子 于银钱上 素來是算得清楚的 拿钱砸人是一回事 平白被人当了冤大头又是另一回事了
“姑娘从外地來的吧 小店素來童叟无欺 最近这饭就是这个价 这荀阳附近的米价涨得厉害 若像平常 饭免费管饱 小店非得关门不可 ”小二倒是个老实人 见甜儿不置可否 顿时急了 “这是真的 平常只要五吊钱就能买到一石上好的粳米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价 ”
“什么价 ”不止是甜儿 就是花娘等人也看了过來
“现在十吊钱 买到的还是往年的陈米呢 ”小儿啧啧嘴巴 “十吊钱 都能买一头大肥猪了 ”
“十吊 还是陈米 ”甜儿张大了嘴巴 “怎么可能 ”
“小姑娘若是不信 只管到别家店去打听打听 这十吊还是这两天的价 过两天 还指不定往上涨呢 就连小的家里 要不是老板仁义 也快要揭不开锅了 ”
花娘自是知道归晚此次去荀阳是为了何事 也关心地问了一句:“我们一路行來 官道畅通无阻 既然最近荀阳附近清理运河无法运粮 何不用陆运 成本虽则高了些 却也不至于叫粮价涨得如此离谱 ”
小二摇了摇头:“沒见过运粮的车子 有人说天降厄运 今年出云国大部分地方都遭了蝗灾 稻谷颗粒无收 才买不进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