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儿,是你呀,怎么来了也不说话?”
他忙放下手中笔墨,推着轮椅离开了书案。
鹰翘余光瞟了一眼案上,洁白的纸上,一个执鞭策马,身着戎装的女子正踏骑飞驰,窈窕的背影在落日的印照下显得是那么的英姿飒爽,气韵万千。
爹又在想娘了,从没有断歇过吧,日日夜夜,夜不能寐。
鹰翘上前推着轮椅,理了理他略显零乱的头发。
“爹,我们去外面走走吧,今天的太阳很好,你可别尽呆在这屋子里,都快发霉了,我可会嫌弃的!”
“哈哈哈哈!”
鹰君墨的胸腔一阵收紧,不由得大笑出声。
“好,我也憋在屋里很久,忘记应该陪陪我这乖女儿了,你今天来此是不是就是打着要怎么惩罚我的算盘?”
鹰翘一听立刻展颜啼笑,难得爹爹今天心情好象不错。
园子里很安静,只有晚秋的风吹在身上,透着微微的寒意。
虽然已经是深秋,树叶纷纷离开主杆掉落地面,随风翻飞,可是满园依然是繁花似锦的景象,一点没有凋落而凄凉的感觉。
这都是鹰翘的功劳,他知道,她把将军府打理得和凤儿没有离开时一模一样。
“爹爹,上次你有没有和姥爷叙上一叙?”
千云鹤?鹰君墨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上次宴会上见过一次以后,他们俩人私下的确没有再说过话。
“见是见着了,可是没有过多的谈话,相互之间有点尴尬,毕竟从来没有见过,难免有点生疏吧。”
鹰翘没有作声,心里面却很清楚爹的心疾,看见千云鹤一定会想到亡妻,眉眼之间的相似一定会让他目不能直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暴露自己真实的情绪。
“爹,娘已经不在了,她在九泉底下可不希望看见你现在这个模样啊。”
“爹爹,你思念着娘代表你有情有义,并非就此说明你的懦弱,人都有七情六欲,要想就光明正大的想,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不必藏藏匿匿遮遮掩掩!”
呵呵,这个丫头竟然懂他的心思!
“现在回想起来,这也并不是姥爷的错,不能因为他一时的冲动消失就要承担起所有的责任,这对他也不公平!”
鹰君墨当然明白,他也并没有因为烙儿和妻子的事情迁怒与他,更不会因为千羽姿而对他冷言相向。
“你放心,翘儿,你爹还没有迂腐到分不清是与非的地步,我只是需要时间来忘记和整理这一切,你不用担心我。”
“你能够自己想明白那是最好了,如果连这都做不到,你就愧对将军这个名号了。”
“你这丫头,不用激我,再怎么我也是你的爹。”
鹰翘看着爹那郁闷的表情,连忙捂嘴一笑。
“爹爹,我考虑过了,你的腿是完全能够治愈的,只是,恐怕以后都不能再运气使力了,也就是说你只能象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鹰君墨一听沉默了,好半天没有说话。
“爹?”
“其实现在站与不站有什么区别呢?再也不会有人与我齐肩驰骋,笑傲沙场了,翘儿,我现在是生不如死,你会不会因此瞧不起爹?“
“看吧,你又来了,刚才是谁还在那拍着胸脯发誓要忘记这一切的?”
“再说了,爹爹从小在翘儿心目中就是个不折不扣,顶天立地的汉子!同样的,爹在大哥心目中也是同样的地位,所以我也绝不允许你这样辱没了自己!”
听着鹰翘坚决的语气,鹰君墨呼吸不由一窒,再也说不出话来。
鹰翘在花圃旁停下,把轮椅安置稳,自己缓缓在石凳上坐下。
风吹得她满头秀发翻飞,好几缕飘散在脸颊周围,她伸出手拨了拨。
“腿伤的事情我们可以暂时不谈,等你想通时再办也不迟。”
“爹,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可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做好准备,对我坦诚相告?”
鹰君墨看着女儿很认真的神情,知道她现在说的是真的,心里隐隐有一丝明白。
“你指的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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