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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虚月睁开眼时首先就看到坐在榻边的师父,想要起身却倍极艰难。她全身并无外伤,体内气机气息却是‘乱’糟糟‘混’杂游走冲突,理都没个头绪,心湖中同样惊涛骇‘浪’,导致神思‘混’‘乱’一阵阵的犯晕恶心,总是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默查之下丹‘穴’尚算稳固,虚月总算稍稍放了心。
“就躺着吧,你呀……哎……”,玄‘玉’看着虚月的眼神中满脸怜惜,其间悔意夹杂,想要说什么,最终却都化为一声悠长叹息。 ”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大道正从外面走进来,人未到声先至,“虚月怎么样,可醒了?”
“参见玄苦师伯”
“醒了好!算算时辰也该醒了,你就躺着,无须多礼”,玄苦大道正口中说着时已用天眼术法将虚月丹‘穴’检视了一遍,“嗯,丹‘穴’尚稳,至于丹力心湖你醒过来后自可调理,最险隘的关口总算平安渡过,师妹你也稍可放心了”
“多谢师兄”,玄‘玉’伸手理着虚月有些散‘乱’的鬓发,“三天前你回来时已是心障全发逆冲反噬,为师也束手无策,全仗你玄苦师伯渡入紫金丹‘精’方才护得你丹‘穴’不碎”
丹‘精’唯有修行境界突破真丹上入室的修行者方可淬炼,丹‘精’者顾名思义乃是丹力千锤百炼之‘精’华,亦是皮囊‘肉’身不死不坏的根本,修行者到这一步时勉强可算略窥金丹大道之堂奥。
先修‘肉’身不死不坏,再修皮囊中重浊化尽直至白日飞升。可以说真丹上入室以下所有阶段的修行其实都是在为淬炼丹‘精’做准备。
虚月的修行境界虽还没到真丹上入室,但从诸多道‘门’典籍中早知丹‘精’淬炼之难,难自然也就珍贵,而今玄苦师伯竟然不惜消耗丹‘精’为自己护持丹‘穴’,再想想……
思绪偶一闪现出三天前在叶易安房中看到的场景,虚月的心湖丹力乃至气息顿时又天崩地裂的在体内闹起来。万般难受中,叶易安的无耻也将师父的关心、玄苦师伯的丹‘精’护持之举衬托的更加真挚温暖。
自己本是孤儿,是道‘门’将自己养大,也是道‘门’悉心栽培才有了今天,最终……天地间唯一可信任依靠的还是道‘门’!
裹挟着纷‘乱’的心念勉力想到这里,虚月再忆及三天前愿与叶易安远离道魔之争,不再参与御魔之战的话头,无尽愧疚与自责顿时勃勃而生。
我对不起师父,对不起道‘门’……
“师兄……”
看着榻上脸‘色’发赤复又陷入神思‘迷’‘乱’的虚月,玄苦摆摆手安抚住玄‘玉’后再度导入一缕紫金丹‘精’,强行次第抚平虚月体内已全然不受控制的四窜丹力气机后直贯丹‘穴’强化护持之力。
这一过程结束之后,玄苦令玄‘玉’导入丹力帮着引导虚月体内气机,自己则微微迈前一步,“道心如一功法实为心丹同修,心湖愈是澄明空静愈是有利于修行,反之则有不测之祸,总算你这次回来的及时,否则心障反噬之下必定早已修行尽毁”
“心病还须心‘药’医,我知你必有绝大伤心事,也无意窥探,但你伤重至此就不可不查明原因以便措手恢复,如今这房中除了我与你师父之外再无他人,该说的都说了吧,切不可有丝毫隐瞒。师妹,且护持紧,莫惜丹力”
玄‘玉’看看玄苦再看看榻上的虚月,掩住眼中的不忍后沉重点头。
虚月的心思本就单纯,对玄‘玉’玄苦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加之此时心中苦极实也有一吐为快的冲动,当下略一沉‘吟’后便将三天前的经历和盘托出,她也确如玄苦所说毫无隐瞒。
玄苦两人凝神静听,当虚月说到叶易安喃喃口念“子月”不绝时。玄‘玉’脸‘色’大变。玄苦则是听到言如意的出现双眉骤然一挑,“你说清楚,在叶易安卧榻房中的那‘女’子究竟什么容貌?”
虚月强忍心中烈痛将言如意的容貌仔细描绘清楚,三天前两人对视的那一眼时间虽短,于她而言却是铭心刻骨绝不会忘。
虚月说完,玄苦久久不语只是脸‘色’更加沉重了。
“师兄怎么了?那人是谁?”
“魔‘门’木萨言如意”,这七个字如有千钧之重,压的玄‘玉’、虚月当场怔住,良久方吐出一口气,“……是她”
“当年言如意就是由安禄山一手推上木萨之位的,此前她虽已将权力‘交’予安禄山,两人之间并未互相残杀。虚月,你此行为道‘门’立大功了”
立功!
玄苦这话不仅虚月听不明白,就连玄‘玉’也不明其意。
玄苦苦涩的声音里带着些侥幸,“前天魔‘门’使者前来拜山,并送来安禄山亲笔书笺邀我道‘门’合力歼灭天机谷,经过两天深思我对此提议本已颇为心动……还好虚月带回这叶易安与魔‘门’勾结的消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