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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训小姨
接到杨毅的电话后，许晴是当天晚上才赶回来的，一进门就见杨毅黑着个脸坐在那，身旁放着遥控器，电视却没开。
“先别忙毅见许晴换了鞋就往厨房跑，对他视而不见，只好出声叫住了。小姨不比刘琳，她是不会吃自己的脸色的。可让杨毅现在给许晴好脸色看，那也是不可能的，她去云州跑修路，这么大的事瞒着他。要不是上午听秦正阳提起，他现在还蒙在鼓里，杨毅对许晴是有气的。
“我没吃饭。”许晴站住了脚步，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似乎并没有因为杨毅的黑面发生任何变化。
“我也没吃。”杨毅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没吃饭又怎么了，他回家就是为了和许晴谈谈的，结果许晴现在才回，他晚饭也没吃。
许晴瞥了杨毅一眼，却并没有听杨毅的，还是径直进了厨房。杨毅坐在沙发上发作不得，只能叹了一口气。
“煮了一碗面，你过来吃吧。”忙活了一会，许晴端着两碗面出来了，招呼完杨毅，就自顾自的坐在餐桌边吃了起来。
“小姨，你去云州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虽然许晴的手艺不怎么样，杨毅还是一连吃了两碗，打了个饱嗝，就随意的坐在餐桌前问起了许晴。可许晴却置若罔闻，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又进了厨房。
“这是我自己的事，没必要告诉你。”从厨房出来，许晴这才一边回答者杨毅的话，一边走到长条沙发上坐了。
“你自己的事？为小山修路是你自己的事？”杨毅啪了一声按下了遥控器，把许晴刚刚打开的电视又给关了。
“你上次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可疑的陌生人找过我，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是市纪委的，是冲着你来的吧？”许晴也没再去动遥控器，电视关了就关了吧，她也没真想看。
“别打岔，回答我的问题。”杨毅皱了皱眉，跟他来这一套，没用。许晴这是明知他心里有火，想不断的用别的事情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哪有那么简单的事，今天不说清楚她别想安生。自从许晴来到青河，他做什么事情都不跟自己打招呼，以前也就罢了，这次这么大的事他也不吱声，杨毅不能再让她这么无所顾忌的干下去了。
“杨毅，你别忘了，我是你小姨，你这是什么语气？”许晴瞪了杨毅一眼，又想拿老一套来对付杨毅，可惜却没起到任何作用。
“少说没用的，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你知道那些人找你干什么吗？他们是去抓你的你有危险你知道吗？”杨毅摆了摆手，许晴这个时候还想在他面前充长辈，有用吗？正因为她是长辈，杨毅才一直容忍着她的独来独往，现在，杨毅不准备再放纵下去了。
“他们为什么抓我？你也好意思说。”许晴撇了撇嘴，今天杨毅的语气可是够冲的，可她心里有愧，也不好责怪杨毅。而且，杨毅也不是从前那个小孩了，她的话已经不能让杨毅言听计从了，许晴正在慢慢适应这种角色的转变。
今天接到杨毅的电话后，许晴意识到了杨毅对他有气。她本来是要当时就赶回来的，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么做是不是对杨毅太顺从了，这才在云州又呆了一下午，傍晚才坐车回青河的。
“不错，他们抓你是因为我的原因。可是你想想，你万一被他们抓了怎么办？你什么事都不事先告诉我一声，出了事我都没处找你。”尽管许晴极力掩饰，但杨毅还是捕捉到了她眼里的畏惧，她这是愧疚的表现。
“小姨，这次我必须批评你，你这样做不仅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也是对我不负责任。你说过，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唯一的亲人的吗？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天天为你担心？”杨毅放低了声音，语速也慢了下来，但言语中的责备之情却表露无遗。许晴说是他的长辈，可也不过大他几岁而已。而且算上前世，应该说杨毅比许晴的年龄大上不少，也比她见得多，杨毅觉得，批评她是理所应当的。
“我不是不告诉你，我本来是想那天早上跟你说的，可是…可是你一早就走了。”许晴踟躇了一下，她不是不在乎杨毅，杨毅是她最亲近的人，她怎么可能不在乎。可是她早已经养成了独来独往的习惯，一时间很难改过来。
“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待在国外，独立惯了，习惯成自然，一时很难改变。可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国内不比国外，你在国外只有你一个人，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在国内，你就不是一个人了。不管你乐意不乐意，你的一举一动都和我，和杨家脱不了关系。就像这次，如果你被抓，杨家会不会过问？老爷子会不会过问？”杨毅有些尴尬的岔开了话题，那天自己是走得早了些，那还不是因为前一天晚上的事么。看许晴的表情，她也一定是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如果像许晴说的，那这事还得怪自己了，要是没有那天晚上的事，她就不会瞒着自己去云州办事？杨毅有些怀疑，可这个时候，他也不好再问下去。
“行了，我知道了，以后再有事我会先告诉你的。”许晴一听杨毅提起老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虽然她不愿意和杨家走得太近，可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和杨家是联系在一起的。不管她领不领这个情，如果她出事，杨家都不会善罢甘休，老爷子很可能会亲自出面，那事情绝对小不了。
杨毅在外做官，是好是坏，官场上的东西都要杨毅自己把握，平常都是见不到杨家人影的。可一旦涉及到人身安全问题，无论是杨毅，还是她，杨家都会在第一时间站出来。随便一点小事，一牵涉到杨家，那在地方上就是非同小可了。
“嗯，小姨，你为小山修路去云州的事，陈林知不知道？”既然许晴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对，杨毅也就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了，免得引起许晴的反感。依她以前的性子，能这么快服软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知道。”许晴看了杨毅一眼，这种问题也问得出来，我连你都没告诉，还会告诉其他人么？
“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杨毅点了点头，他想陈林也不大可能知道的，如果陈林知道这事却不告诉自己，那胆子也忒大了。不过许晴突然要为小山修路，这事让杨毅挺不理解的，也不知道许晴是怎么想的。
“小山的路不修，很难发展。”许晴的回答就简单，她去小山呆了一段时间，该看的都看了，该了解的也了解了。县里的发展思路没错，旅游和茶叶都能为小山带来收入，可没有一条方便快捷的出山道路，对小山的经济制约就太大了。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应该知道，修路可不是一件小事，你就算再有能力，这事你也办不成。”杨毅没有跟许晴客气，不是他小看许晴，许晴虽说在跨国公司工作，在业务上或许有些关系，再加上她本人在国内有些朋友，但要修这样一条路，靠她这点关系是绝对不成的。
在国内，修路对于各级政府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很多时候，一条路要经历几届政府都未必修得成。撇开政府，私人要想修成一条路，那无疑是痴人说梦。别说政府不让，就是让你修，像向小山这种条件，修路要花费大量的资金，动用大量的资源，可能由个人来完成么？
“办不成就不办么？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办不成？”许晴虽然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是颇有些气馁。她在云州这几天，为了这事四处奔波，却没什么成效。有时候，别人甚至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许晴觉得自己都快被别人当成怪物了。在他们眼里，这不是有病么，哪有私人为修路到处跑关系的。
“你试过了，你办成了吗？”杨毅一看就知道许晴是嘴硬，别说是办成了，恐怕许晴在云州这几天奔波，根本就没有得到任何人的重视。要不然，县里早得到消息了，许晴毕竟是为小山修路忙活的，知道这事上面还能不通知青河县么。
许晴沉默了，尽管他对杨毅的话有些不满，可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在这个国家，你想绕过政府办成一件事实在是太难了。许晴不喜欢政治，可现在，她觉得自己似乎不得不向政治低头。
“你想为小山修路，这是好事，可你不应该瞒着我。你这样莽莽撞撞的往上面跑，不仅不能起作用，反而会给我们办事增加难度，以后不要这样自作主张了。”杨毅看到了许晴的不满，但有些话他必须讲清楚。
幸亏许晴这次跑到云州去并没有引起上面的重视，如果她真引起了某些人的重视，那说不定就会给县里的动作带来困扰。别人会说，你青河县的事让一个不相干的人来跑关系，这是个什么意思？
当然了，许晴的自作主张一旦惊动了上面，其影响还不止于此，这些许晴没想到，杨毅却是想得很清楚。比如这次，杨毅想为小山修这条路，就免不了要去省里市里活动，许晴的私人行为就很可能会给杨毅后面的政府行为增加难度。
许晴被杨毅训得一愣一愣的，可她却还不了口，她不喜欢政治不代表他不懂政治，有些话虽然杨毅没明说，她却是听得懂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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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许晴有些不服气的坐在那里，杨毅心里好笑，以前是他跟着小姨屁股后面跑，现在他都可以训小姨了。还真别说，训斥许晴的时候杨毅心里还真有一种满足感呢。不过杨毅也就是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下去。
不管许晴是怎么想的，杨毅却知道，许晴为小山修路四处奔波总还是为了他，不过这和她之前口口声声说的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啊。
当初许晴埋怨杨毅到处搞建设却忽略了短期内的政绩，说是要为他找一个两全其美的项目。结果呢，为小山修路，即便修成了对杨毅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政绩，更何况，相比起县城拔地而起的高楼，修路更非一朝一夕之功。
或许是许晴在小山呆的这些天被触动了吧，她不再单纯以政绩来看待杨毅在青河这一段日子了。
“你笑什么？”许晴看见杨毅嘴角动了动，似乎是想笑又强忍着，心里不由有些着恼，敢情自己在这挨训，他还挺得意的。
“我笑了吗？有吗？”杨毅当然不会承认了，他的确是想笑，可也没笑出来啊。杨毅伸手摸了摸腮边，或许嘴角动了动，这就被许晴给看到了？
“哼，我不自作主张，这条路就没有修。你是县长，不也没打算修这条路？”本来挺严肃的气氛一下子就被这两句话给破坏了，许晴开始了反击。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好歹自己是杨毅的小姨，怎么倒向杨毅是她的长辈一样。
“谁说我没打算修，我把陈林放到小山，不就是想让小山发展起来么。”这路杨毅不是没打算修，而是暂时还考虑不到这些，事情总要一步一步做么，县里的事情很多，修路只能放在后面了。
当初把陈林放到小山，杨毅就仔细想过的，小山的路制约了经济发展，这一点谁都清楚，他能不清楚么？只是修路不是一件小事，现在县里新开建的项目很多，如果再来一个大工程，根本就忙不过来。短时间内，县财政也承受不起这样的巨额开支。即便向上面筹措，也得花不少的时间精力，而且还未必能成，杨毅只能把这事往后压。
现在不同了，根据刘琳的消息，自己在青河呆不了多少时间，很可能年底就得走人，小山的路再不开始忙活就来不及了。再加上这次陈林出事，秦正阳来了这么一手，杨毅已经答应陈林了，修路的事自然就得提上日程。
“算了算了，你还是跟我说说纪委找我是怎么回事吧。”许晴被杨毅的话噎了一下，也没法反驳，打没打算还不是杨毅说了算么。他说打算修了那就是打算修，他说没打算就是没打算，这是无从考证的事。
不过即便杨毅以前没打算修这条路，现在他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那至少现在是准备修了。许晴心里算是有了那么一点安慰，她辛苦在云州奔波了两天，几乎没什么成果，如果这事最终不能办成，那她的心里可受不了。
许晴没有再提当初要为杨毅找个政绩工程的话，去了一趟小山，对她的触动很大，政绩工程固然能在短时期内给杨毅增添政绩，可却不能给老百姓带来真正的实惠。小山的百姓还很穷，小山的干部整日盼着有朝一日能天堑变通途，这个时候还谈什么政绩？许晴头一次真正理解了杨毅的做法，他的作为都是真正为了青河的百姓，这是一种可贵的品质，她不想看到它因为自己的原因变质。
“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马林手里捏着你我在喜来酒店的照片……”既然许晴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杨毅也就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
杨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跟许晴说了一遍，倒是没什么好忌讳的，上次马林捏着照片的事他已经跟许晴说过了么。杨毅不仅把纪委为什么去云州找她的原因说了，还有意把接下来秦正阳等人的反应作为都跟许晴说了一遍。
许晴不喜欢政治，杨毅这是刻意的要让她多接触这些，毕竟今后许晴是要为自己开公司的，免不了要接触到与政治有关的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要想把事业做大做强，许晴的思想必须有所转变。杨毅相信，以许晴的冰雪聪明，她用不了多久就会完成这种转变。
可让杨毅没想到的是，许晴一开始还很平静，可听到后来却越听脸越冷，直到眉头完全皱了起来。
“小姨，你怎么了？”杨毅关切的问了一句，许晴是不满意他的做法还是不能容忍秦正阳对他的冒犯？杨毅心里有些忐忑，许晴的性子最是霸道，她怎么可能容忍有人在背后这样攀诬他。难不成她还要把秦正阳怎么样，早知道就不告诉她了，他还要在青河当县长呢，总不能跟秦正阳公开对着干吧。
“你说要把彭汉志撤职，你觉得你这么做对吗？”许晴沉默了一会，在杨毅忐忑的目光注视下终于问出了一句。
“撤职还不够吗？”杨毅心里咯噔一下，女人的心思果然是难以捉摸。就这种事，能把一个纪委副书记撤职就不错了。总不能因为这事，你还要让他下狱吧？
“不是不够，是过分了。”许晴一字一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脸上依然是愁云密布，看不见一丝笑容。
“过分？这话怎么说的。”杨毅大惑不解的看着许晴，她竟然会觉得把彭汉志撤职过分？这还是许晴，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小姨吗？
“我觉得你已经抓了肇事者，就已经打了纪委的脸了，彭汉志最多给个处分也就可以了。”许晴并没有意识到杨毅有多惊讶，还是自顾自的说着。
“小姨，你说清楚好吗？”听着许晴一句比一句离谱，若不是许晴表面上还算正常，杨毅都怀疑她是不是脑子出毛病了。再这样说下去，杨毅觉得自己的心脏受不了，许晴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
大院出来的孩子谁不是眼高于顶，谁都动不得的？以前许晴的脾气可是他们中间最暴的，京城那些纨绔子弟谁惹了她那都没好果子吃，跟别提下面的一个小小的纪委副书记了。许晴没说出让人挫骨扬灰的话就不错了，竟然还说处理重了。杨毅暗自咋舌，上次他跟许晴打招呼就是怕她知道照片的事不肯善罢甘休，谁想到这次她差点都被人给抓了，现在还是这幅表现。
“你不是说要给小山修路么？”许晴一看杨毅的表情，这才意识到杨毅似乎是会错了意，许晴转了脸色，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是啊。”杨毅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你现在这样做等于把秦正阳给得罪死了，这路还怎么修？”许晴见杨毅还不明白，心里都有些替他着急，自己都看得清楚的是，他竟然这么懵懂，也太不像话了。秦正阳是市长，你修路能不通过他么，更何况，秦正阳还不仅仅只是一个市长。
“我还当什么呢，你是担心这个啊，没有他秦正阳，这路难道就修不了了？”杨毅略微诧异之后，心下稍安。原来许晴是担心这个，这倒是大可不必，别说秦正阳这个市长上面还有杜清远，就算是林谌复在这，自己要修这条路他也拦不住。
“他是市长，照你刚才说的，建委、建设局这些单位都是他的人，修路的事涉及到方方面面，他不点头，你怎么修？”许晴没好气的瞪了杨毅一眼，他这是当官当糊涂了，难不成他还想就靠一个青河县把路修起来不成。
“不用担心，市里不是还有杜清远么，他秦正阳又不能一手遮天。”许晴说的，杨毅早就想到过了，你要修路，像建设局这些机关单位的确可以人为的给你制造点困难，但这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属于可以解决的范畴。
秦正阳是市长不假，这些机关单位受他的支配也不假，可再怎么样他也仅仅只不过是个市长，上头还有杜清远呢。只要修路的理由正当，他还能强拦着不让修不成。
杨毅很清楚，对于政府来说，修路无非就是钱的问题。在这上面秦正阳倒是可以制造障碍，可杨毅根本就没打算从市财政要钱。就算市财政一份不给，杨毅也有办法把这路给修起来。
“你说的倒轻巧，省里呢？你知道我在云州这两天都去了哪些地方吗？”许晴被杨毅满不在乎的态度气乐了，这什么跟什么呀，他这是不知稼穑艰难么。这两天她在省里处处碰壁，杨毅却什么都不在乎。
“嗯，这不是等着你说么。”杨毅抬了抬眼，打开了电视机，事情都谈得差不多了，也该听听许晴这两天在省里具体都干了些什么。
“说了你可别急，哼。这两天我去了省计委、交通厅……”
“停，你直接说正题吧。”杨毅打断了许晴的话，没想到她还真跑了不少地方，连建筑设计院都跑了，不过杨毅怎么听着不那么对味，许晴好像在跟他罗列所有跟路沾得上边的机构啊。
“好吧，别的我就不说了，就说交通厅，你知道秦正阳在交通厅的影响有多大吗？”许晴气急反笑，还以为他什么都考虑好了，原来果然就是临时抱佛脚，看来他刚才说的什么以前就打算修路全然是哄骗自己的。
“能有多大影响，交通厅又不是秦正阳开的。”杨毅怔了怔，省里的事他还真没怎么在意，修路的事毕竟还没立项，离省里还十万八千里呢。
“你这个态度我就没法说了，你还是自己去打听吧，看看离了秦正阳，你怎么打发省里的那些衙门。”许晴这回是真的被杨毅的态度激怒了，狠狠的瞪了杨毅一眼，拂袖而去。
目送许晴上楼，杨毅摸了摸鼻子，有这么严重么？离开了秦正阳这路就修不了了？杨毅还真不信这个邪。
第一百六十二章难得闲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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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许晴的担忧，杨毅只能无言以对，有得就有失，既然选择了杜清远，得罪秦正阳就是不可避免的。不是这一次，就是下一次。官场上，向杨毅这样一个掌权者要想做到左右逢源，谁都不得罪，那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好在秦正阳虽然是市长，可他上头还有一个权力欲极强的杜清远压着。只要杨毅和杜清远不发生冲突，秦正阳也无计可施，最多也就是制造一点摩擦障碍什么的，不会出现大的动作。
至于为小山修路的事，杨毅也已经打算过了，除了寻求杜清远的支持，省里也得他亲自跑一趟。许晴所说的秦正阳对交通厅等相关部门的影响力，这倒是一个新情况，杨毅得仔细了解了解才好对症下药。
三天后，7月5号星期一。市委作出决定，免去原市纪委副书记彭汉志市副书记职务；免去原青河县政协副主席马为民党内外一切职务，接受调查；免去李文鹤青河县县委常委、委员、副县长职务，另有任用。与此同时，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詹伟成莅临青河，宣布了一项人事任命，任命原市委办副主任苏长河为青河县县委委员、常委。
苏长河将取代李文鹤的位置，出任副县长一职。不管杨毅愿不愿意，杜清远又在青河打入了一颗棋子。而秦正阳，无疑在这场斗争中处于了全面下风，不仅没能保住在市纪委的位置，也没能为马家保驾护航。甚至秦正阳都没来得及为马为民稍做布置，马为民就已经应声而倒了。
在这场无谓的争斗中，杨毅其实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好处。苏长河的任命，反而使杨毅在常委会多了一个障碍。毕竟李文鹤在的时候，基本上他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不能给杨毅制造麻烦。现在苏长河来了，他背后站着的可是杜清远，又有王志敏相互呼应，这分量谁都得掂量掂量。
可以预见的是，有了苏长河，王志敏在常委会上的态度将会发生转变。王志敏这个政法委书记，在刚来的时候是想争夺权力的，可后来发现孤掌难鸣，这才在杜清远的授意下选择了紧跟杨毅。可以说，王志敏的选择是一种无奈的选择，是被迫的。现在苏长河来了，王志敏有了盟友，他自然不可能再对杨毅言听计从了。
以后的常委会，苏长河和王志敏，这两个杜清远的嫡系人马将会捏成一团。还有组织部长方文山，他也是从市委出来的，眼见杜清远的势力一步步渗入青河，他多半也会朝杜清远紧密靠拢。
杨毅心里清楚，如果运作不当，他在常委上的绝对权威将会受到不小的挑战。当然了，杨毅在常委会的优势不会因为苏长河的到来就丧失掉。但以前常委会上杨毅说一不二，常委们铁板一块的局面将会被彻底打破，这也是局势发展的必然。
如果说马氏公司被查封稍微影响到了青河的普通市民，那陈林一事的影响就要局限很多了。陈林的事除了小山乡，在青河县也就只对领导层产生了影响，并没有波及到普通青河百姓。普通百姓他们还看不到这些，也没有必要看到。
接下来，一年一度的高考如期举行，整个青河为之瞩目。相比起宜林其他县市，青河除了有一处半死不活的铝矿，没有任何优势，只有一年一度的高考才是他们扬眉吐气的日子。现在铝矿也停了，高考的重要性更加凸显了出来。
青河县每年的高考成绩稳居全市前三，更曾力压宜林区夺得多次第一。中小学教育是青河的一块牌子，是青河县的骄傲。往往高考放榜的那天，青河县整个县城都会陷入喧闹之中，街头巷尾都在谈论高考成绩，这也算是一大奇观了。
青河县百姓对于高考的看重或许在某些人看来，这是应试教育的悲哀。但无论怎样，青河教育的确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杨毅是青河的县长，他个人虽然对高考成绩并不看重，但还是布置召开了常委会，将为期两天的高考当作了当前的头等大事来抓。
高考期间，县城所有在建的工程，只要涉及噪音污染或者会影响出行安全的全部暂停施工，县城及其周边实施交通管制，考点周围安排警力全天候值班，整个城区禁止鸣笛，等等，县里为保障高考的顺利进行，做了大量工作。6号凌晨，随着交警全部上路，青河县进入了高考时间。
所有考点都有县领导坐镇，其中最重要的，也是人员最集中的考点，青河一中考点，由常务副县长仇珍喜亲自坐镇。因为前段时间传出消息，说是有人会借高考生事，为确保不出乱子，杨毅在高考期间也没有离开过县城。
尽管马家已经覆灭，可影响尚未平息，谁都不敢保证这个时候有没有别有用心的人借机生事。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两天时间里，在家的常委们包括杨毅都是轮流巡视各个考点和重要街区。
在杨毅外松内紧的布置下，两天时间很快过去了。让杨毅感到满意的是，高考期间，青河县没有出现一起乱子。所有考点全部正常，也没有出现任何可疑情况。紧绷了两天的神经松弛了下来，杨毅给大伙放了个假，也给自己放了个假，这段时间实在是累得够呛。
小林高考完了，据小姑娘自己讲，感觉考得还不错。杨毅准备带她到云州玩两天，回母校看看，也顺便拜访一下刘越。
“明天再收拾来得及，急什么。”杨毅一说要带她出去玩两天，小姑娘乐得跟什么样，一回到家就开始忙着收拾东西，进门就没停过。
到杨毅说话，小林手里拿着一本书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冲杨毅羞涩的笑了笑，把杨毅都逗乐了。自从高考临近，小林搬到学校去住了，杨毅好长时间都没见小林这么轻松过了。
“来，坐着聊会天。”杨毅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刚才在外边吃饭的时候，整个县城都在讨论高考的事，这种气氛可真把他给感染到了。杨毅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青葱岁月，忙碌了这么些天，也就是今天最闲适轻松了。
“还拿着书干什么，出去玩还要带书啊？”小林依言坐到了杨毅身边，杨毅拿过小林手中的书，汪国真诗选。杨毅信手翻了翻，好久没看过这样的书了，闻起来还有些墨香的味道。
“路上可以看。”这书是小林刚到杨毅家的时候买的，还没看一点呢，高考前尽是书山题海了，哪里有空看这种闲书啊。也就是现在考完了，她才拿了出来。
“嗯，云州也不远，一会就到了，哪有时间看。”杨毅笑了笑，也就是一个习惯，当初他做学生的时候出去玩，不也是喜欢带本书路上看么。不过往往是书带着了，却根本没什么时间看，光顾着玩去了。
“哦，那我不带了。”
“这次就两天时间，有点紧，只能去近一点的地方了。等有时间了，再带你去京城看看。”杨毅放下书，心里有些亏欠，说是带小林去云州玩，实际上他却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很难抽出时间陪小林，也就是借个由头，让她转换一下环境，放松放松。
这次去云州，杨毅总得去看看刘琳吧，他可是一次都没主动去找过她。他和刘琳的关系都已经这样了，再过家门而不入就不像话了。还有给小林联系学校的事，虽然之前已经打过几次电话了，也还得趁这次机会回母校联络一下。
“云州不错呢，我就想去云州。”见杨毅这么说，小林连忙摆了摆手，她可没想过要杨毅陪她去京城玩，杨毅可是县长，每天工作都这么忙。而且虽然云州离青河不远，可小林之前也只去过两次，还是来去匆匆的，没什么印象。这次去能呆两天，就算什么也不干，那也不错了。
“嗯，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景点什么的？”杨毅点了点头，他已经想过了，暑假还有两个月，就算自己抽不出时间，也可以让别人带小林出去玩玩么。想想小姨自回国以来，也一直在忙，可以让她和小林一块出去转转。
“我想去云州大学。”小林几乎是脱口而出。
“呵呵，没有别的想去的地方吗？”杨毅看着面前娇俏的小姑娘，云州大学，看来她是早就想好了，刚才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不过这个要求倒是好满足，杨毅自己就是要回母校拜会老师的么。
小林摇了摇头，没有答话，一听说杨毅要带她去云州，她就想到了云州大学。云州大学是天南最好的大学，是她向往的地方，这次高考她就是想进云州大学的。至于其他的地方，小林还真没想过，云州她不熟悉，也不知道哪儿好玩，哪儿该去。
“好吧，那就到了云州再说。待会小姨回来了，你问问她去不去。”自从上次许晴在客厅里拂袖而去，她好几天都没理杨毅，现在家里也就小林能和她说上话，杨毅是不愿触这个霉头的。不过杨毅也知道，让小林去问也是白问，许晴是不会答应和自己一块出去玩的。这样也好，她不是想回南京看看么，就让她自己去散散心也好。
林答应了，她不知道许晴和杨毅闹了什么矛盾，估摸着是杨毅哪儿得罪了小姨。可她也没见杨毅向许晴赔礼，真是奇怪，杨毅可是晚辈啊。只是小林虽然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是不敢去劝杨毅的。
“那…接吧。”杨毅正要说话，客厅的电话铃就响了起来，小林连忙起身接了。
“是张局长，他说要马上过来见您。”小林握住听筒，电话是张泽天打来的，听说杨毅在家，他说想马上过来。
“让他过来吧。”杨毅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张泽天找自己干什么，不过这个时候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第一百六十三章受宠若惊
随着马家父子相继落马，由张泽天首先发起的大戏算是基本落幕。在这场较量中，张泽天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张泽天趁机对城南、青河两个副科级派出所进行了调整，现在，全县所有的派出所所长全部换上了张泽天属意的人，张泽天也完成了掌握全县公安系统权力的最后布置。
如今的青河县公安系统，张泽天一言九鼎，政法委书记王志敏、副县长周伟已经完全插不进手。在陈林调往小山后，张泽天真正成了杨毅手下的第一员大将，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杨毅的权威。
春风得意马蹄疾，张泽天在开发区分局蛰伏多年，现在终于成了青河县改革开放以来权力最大的公安局长。但这还不够，张泽天还有更大的追求。
现在张泽天虽然权力很大，但仅仅只限于公安系统，他这个局长级别也不过是正科，这很难令人满意。张泽天要把触角向别的领域延伸，要向市里延伸，这第一步，就是要争取进市局党委班子。
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青河县历任公安局长除了由政法委书记兼任的，还从来没有过成为市局党委委员的先例。更何况，宜林市政法委书记廖松仁对青河县公安局一向不大满意，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尽管市局局长丰小兰对他还算不错，但那不过是看在杨毅的面子上，张泽天知道，自己想从市局内部活动那是难上加难。不过张泽天仍旧满怀信心，他知道，他不能办到的，杨毅能。
一直以来，张泽天是紧跟着杨毅的步伐的，从无二心，杨毅对他放心，所以他对杨毅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张泽天决定实话实话，直接向杨毅请求，请杨毅帮忙让他进入市局党委班子。
“许小姐。”张泽天驱车赶到杨毅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许晴从的士车上下来，等的士走远了，张泽天这才迎上前去。
“张局长，你好。”许晴和张泽天已经认识了，她也知道张泽天是杨毅的亲信，所以对张泽天并没有冷脸相对，而是主动伸出了手。在家里，他可以不理杨毅，给杨毅脸色看，但在外人面前，他从来都是顾及着杨毅的面子的。
“您好。”张泽天和许晴的手搭了一下，很快收了回来。在称呼上，张泽天自觉的用了一个您字，不管许晴和杨毅到底是什么关系，杨毅说是他的小姨，那他就得以晚辈自居，虽然他这个晚辈看起来要比许晴这个长辈年长得多。
张泽天跟在许晴后面进了小院，下意识了摸了摸上衣口袋，这是他亲自去宜林取回来的，里面有许晴吴雅等人的照片，本来还有他老婆李玉兰的，被他给拿掉了。虽然他相信杨毅不会和李玉兰有什么，可刚看到照片的时候，心里还有些不舒服，杨毅毕竟太风流了。
“晴姨。”许晴自己拿钥匙开了门，小林已经听到了开门声，候在了门边。见许晴进门，连忙接过了许晴的手袋。
“嗯，张局长过来了，小毅在吧？”许晴也是这么一问，张泽天既然这个时候过来，自然是给杨毅打过电话的。
“杨书记在书房呢。”小林看到了许晴身后跟着的张泽天，笑着叫了一声张局长。许晴没再说什么，径直上楼去了，也没换鞋，她是不会在外人面前脱鞋的。
“张局长，您进来吧，不用换鞋。”小林目送许晴上了楼，这才转脸对着张泽天说了一句。
“嗯，小林，考完了吧？感觉怎么样？能考上吧？”张泽天笑呵呵的和小林招呼着，对于小林，他是一点也不敢怠慢的。人的际遇就是如此奇妙，几个月前，小林还不过只白云宾馆的服务员，现在她却能在人前和杨毅兄妹相称。
“感觉还不错，应该没问题。张局长，杨书记在书房等您呢。”小林关上门，把张泽天领进了客厅，将手里的包放在了沙发上。
“不错就好啊，等放榜了，我让你嫂子给你做一顿大餐，犒劳犒劳你。你可别再像以前一样，请不动啊。”张泽天跟在小林后面朝书房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和小林说着话。小林这孩子还是很知道进退的，在自己面前一向都很规矩。
“谢谢张局长，嫂子做的菜我是一定要吃的，就怕把嫂子忙坏了。”张泽天不比别人，小林听杨毅说了，她在张泽天面前随便一点，开开玩笑都不打紧。
“哈哈，这孩子，你嫂子忙不坏。”张泽天笑着进了书房。
“来了，坐吧。”
泽天刚一落座，小林就把茶给沏上了，张泽天说了声谢谢，小林笑着出去了，顺手带上了书房的门。
“县长，这么晚来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不知为什么，坐在杨毅面前了，张泽天突然有些拘束。刚才在外边他还信心满满的，想直接开口跟杨毅提要求的。
“有事吧？”杨毅看了张泽天一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看他这样子，铁定是有事要求自己。
“呵呵，还是瞒不过县长，是有点事。县长，您先看看这个。”张泽天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信封，放到了书桌上。
杨毅瞥了张泽天一眼，拿起信封抖了抖，全是照片。杨毅一张一张仔细看了看，和上次李玫交给他的没什么分别。人还是那些人，不对，好像少了一个。杨毅又看了一遍，不觉皱起了眉头，里面缺了李玉兰的照片。
杨毅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一动不动的看着张泽天。虽然不知道他这些是从哪儿搜出来的，但原件里面肯定是有李玉兰的照片的，张泽天这是自己摘出去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对于张泽天的为人，杨毅还是很了解的，他不至于相信自己和李玉兰真的有什么，但他隐匿了照片，就说明他心里有疙瘩。
张泽天是自己的亲信，如果让他心里有了这个疙瘩，那可对以后的工作不利啊。远的不说，张泽天心里有了疙瘩，他和李玉兰的夫妻感情肯定会受到影响，长此以往，谁知道哪一天会爆发？现在自己还在青河，还不至于出现这种情况，一旦自己离开，那可就说不准了。杨毅也是男人，能不懂得男人的心思么。
“县长，这是我从那三个人中其中一个家里搜出来的，真是胆大妄为，幸好没造成影响。”张泽天被杨毅盯得心里直发毛，只好说话掩饰自己的不安，他不知道杨毅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按理说照片的事他应该有心里准备才是。而且现在这些照片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他还不至于这么在乎吧？
“你自己看吧。”杨毅放下照片，从抽屉里也拿出了一个没有封口的信封，甩到了书桌上。
杨毅这一甩，已经有两张照片从信封里掉出来。张泽天一惊，怎么也是照片，他连忙拿起来看了一遍。看完了，张泽天再看向杨毅时，心里就有些发颤了，原来杨毅早就知道了照片的存在。这两个信封里的照片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他交给杨毅的照片里少了李玉兰的，而杨毅拿出来的信封里却有两张李玉兰的照片。
“县长，我……”张泽天脸一下子就涨红成了猪肝色，喏喏的说不出话来，杨毅的意思很明显，他这是无声的责备，责备自己不该怀疑他。杨毅心里坦坦荡荡，可自己却不信任他。张泽天心下大悔，一时间羞愧难当。
“老张啊，怎么说你呢，唉，算了，回去自己好好想想吧。没跟嫂子闹别扭吧？”杨毅并不是要责备张泽天，是男人遇到这种事心里都不会舒服。尽管他不会怪张泽天，但他现在又必须作出这幅样子，不然的话没什么也变成有什么了。
“没有没有。”张泽天连忙摇头，有些心虚。自从昨天得到了这照片，他的确对李玉兰有些不冷不热的，不过也就只有一天，还不至于被李玉兰发现什么不对头，闹出别扭来。
“嗯，找我不是就为了这事吧？”杨毅相信张泽天不至于和李玉兰闹什么别扭，不过即便闹了，这种事也不是他能过问的。看张泽天刚才进门的时候忐忑的样子，他来找自己肯定不会是只因为照片的事，毕竟他事先并不知道这些照片自己已经有了一份，不会是因为李玉兰的事忐忑。
“开发区分局我查过了，向荣没什么大问题，我个人觉得不用处理。”张泽天努力平静了一下心情。
“这些是公安局内部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杨毅点了点头，他也没说要处理向荣么。
“还有事？”杨毅见张泽天又忸怩以来了，欲言又止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平常一向豪爽的张局长倒像个小学生一般。
“我听市局丰局长说，局里党委班子有空缺，我想争取一下。”张泽天总算是把来意说明了，不是他忸怩，实在是经过刚才的尴尬，他怕杨毅对他有想法。但这事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不可能不说出来就这么回去。
“嗯，要求进步这是好事么，你上正科多少年了？”杨毅还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这个。
“六年了。”张泽天在县局的时候就是正科级的副局长，到开发区分局任局长属于被人排挤了。
“嗯，时间不短了，县里面也准备给你加点担子，周副县长请求外调，我看你可以补上。”杨毅点了点头，六年正科，这样看来张泽天提级别不存在任何障碍。
说起来张泽天这个公安局长级别的确是低了些，很多时候做起事来就会给别人以嚣张的感觉。如果他是副县，那就不同了，毕竟是县领导么。而且杨毅也考虑过了，张泽天现在经常不能名正言顺的参加县长办公会或者县政府常务会议，这就给工作带来了不便，上副县长可以解决这些问题。杨毅知道，不出两年，中央就会明确发文，提升公安局长的权力，他这么做也不过是先行一步罢了。
“那县局？”张泽天嘴巴张了张，来的时候他想杨毅能答应帮他进市局党委班子就不错了，现在杨毅还要直接让他上分管政法的副县长，这让他心里激荡不已。
“还由你兼着。”
“谢谢县长。”张泽天激动得说不出多余的话来，起身啪了一声给杨毅敬了个礼，什么叫受宠若惊，这就叫受宠若惊
第一百六十四章云州之行
让杨毅意想不到的是，小林问过后，许晴竟然答应与他同行，一起去云州。周六早上，吃过早饭，杨毅在路上就给刘琳打了电话。到云州的时候，刘琳已经在车站等着他们了。
刘琳对杨毅的到来很高兴，她是想和杨毅呆一块，可一来有许晴在，她得陪许晴，二来杨毅也要带小林去学校办事，她也不能跟着。所以两人也就是碰了个面，连亲热的机会都没有，就很快分开了。许晴交给了刘琳照顾，杨毅带着小林先去学校看望老师，顺便带小林逛逛学校。
到了云州出门倒是挺方便，杨毅就开着他那辆宝马车，在云州也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不至于太招摇。
“杨书记，这就是您的宝马啊？”小林一看到杨毅的座驾就惊讶得不得了，可一直忍住了，等到出了刘琳的别墅才感叹了一句。这车杨毅刚到青河的时候还开过一段时间呢，不过那时候小林也没亲眼见过，只是后来听说，杨毅可从没开这车去过白云宾馆。
“嗯，在外边可别再叫杨书记。”杨毅嗯了一声，当初这车在青河也算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特别是青河一中那块，不过小林没见过罢了。杨毅想起刚到青河那会，天天跑到一中门口等苏蓉蓉，结果人没等着，还被人当成了流氓，差点挂彩。时间过得真够快的，转眼就过了半年。
林应了一声，叫杨毅书记叫惯了，让她叫杨毅哥，一时半会有些改不过口来。不过她也不在意，不就是个称呼么，她很快就会适应的。
“这趟出来你可比在家里老实多了。”杨毅看了小林一眼，一路上小林表现得都很乖巧，还想着替杨毅向许晴道歉。可她哪里知道，即便是杨毅自己道歉，许晴都未必领情，何况是她呢。
“我哪儿不老实了么。”小林被杨毅一本正经的话给逗乐了，在家里的时候，不过就是给杨毅炖了几次牛鞭汤，结果就被杨毅说成不老实了。要不是杨毅说喜欢喝，她才不愿意炖呢。
杨毅笑了笑，没说话，看到小林现在的样子，他就想起了杨语，有段时间没跟她联系了，现在学校应该放假了吧。
杨毅在云州大学呆了四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再熟悉不过了。学校也不需要通行证，杨毅的车子就径直开进了宿舍区。
李振邦是杨毅大学里联系最紧密的老师，杨毅大二的时候就开始跟着他学习了。李振邦是国内经济学界泰斗级人物，年前已经退休。
杨毅不是李振邦最得意的学生，在大学里，杨毅的表现一直都很低调，因为低调就显得普通，不显山不露水的。不过李振邦对杨毅倒是很欣赏，或许是欣赏他脚踏实地的态度吧，不骄不躁的。
杨毅毕业后就很少和以前的老师同学联系了，但李振邦是个例外，杨毅偶尔会给李振邦打个电话。不过对于杨毅的家世，李振邦是全不知情的。之前若不是杨毅主动告诉他，李振邦也还不知道杨毅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县之长了。
李振邦的夫人曾晖也是学校的老教授，比李振邦退休还要早些，两夫妇夫妇年逾古稀，都是鹤发童颜的。李振邦夫妇很健谈，对于杨毅的到来他们是非常欢喜的，平常儿女不在身边，也的确没个人说话。杨毅把小林介绍给了他们，小林的活泼乖巧很是讨曾晖的欢心。
小林上云州大学的事杨毅早就联系好了，不管这次高考成绩如何，都没什么问题。不过杨毅还是希望小林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现在看来，问题不大，小林自己都说了，考得不错么。
听说小林考的是云州大学，李振邦夫妇就更是高兴了，还直说以后让小林多到家里来陪他们说说话，那意思小林以后住他们这最好。杨毅看出了他们的心思，不过他可不能随便开这个口的，小林向往大学生活已久，肯定是要过集体生活的，自己不能随随便便的做她的主。
中午是保姆做的饭，杨毅和小林都在家吃的。杨毅知道李振邦有午睡的习惯，所以吃过饭就拉着小林告辞了。临出门的时候，有人来看李振邦，杨毅觉得面熟，却一时没想起来在哪见过。只听到那人喊曾晖妈，杨毅知道李振邦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的，这想必是李振邦的女婿了。
“哥，曾老师是不是想让我以后住他们家？”小林被李振邦夫妇的热情感染了，刚才话特别多，不过后来说到住校的问题，她就猛然惊觉，开始变得沉默了些。李振邦夫妇正是看到了小林的变化，才最终没有说出让小林住到家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