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末没吭声,转身回屋了,随手又把门带上。那瘦警察一直没说话,这时候冲周水使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走廊尽头。看看四周无人,瘦警察说:“从法医学的角度和以往的经验看,陆末在头部和凶器接触后到昏迷之前,会有一段清醒的时间。这一个时间段因人而异,一般不会少于十秒钟。也就是说,陆末有足够的时间记住凶手的长相和一些其他特征。我们每次询问他,他都全力回避,现在只能有一种解释,他在保护凶手。”
一听此言,周水吃了一惊,心说:“这人还只是个普通刑警,如果是预审科的心理专家的话,陆末很有可能掩护不住二贵,看来余下的问题必须尽快解决。
周水说道:“不会吧?当然了,刑侦这一块您是专业,不过我搞不明白的是,这个人要杀陆末。而陆末反过来要保护他。那动机在哪?”
瘦警察回道:“有三种可能性,一是,陆末想以自己的方式了结恩仇,那就必须回避警方的介入。二是陆末受到某种势力的威胁,而不敢向警方透露凶手的资料。这几天通过我们的观察,陆末并非胆小怕事之人,所以这种情况也很值得商榷。第三种可能性是陆末私生活放荡,不排除情杀或者因为伤害了某个女孩所导致的报复杀人。”
周水一边听,一边暗自琢磨:“离真相越来越近了。这家伙只是个小警员,分析能力就这么强,等张克坚出现,陆末指定没戏。
周水故意露出恍然大悟状:“高见,您这样一分析,这个案子就明朗多了。”
瘦警察一脸苦笑:“您就甭捧我了,但凡破案最挠头的,就是事主不配和,您看这陆先生,分明就是拒人千里,不仅线索不提供,和他聊聊天都不行,说不上三句话,他那儿翻脸了。”
周水笑着说:“不至于吧,他平时不是这种性格,是不是跟受伤有关系?”
瘦警察叹了口气:“您劝劝陆末吧,看他挺尊重您的,您说话没准还管用。嗨,就烦摊上这活儿,弄不好里外不是人。”
这时候陆末站在病房门口喊周水,周水答应着走了过去,陆末让过周水,然后把病房门重重的关上。
周水笑了笑,说道:“您这一病脾气见涨。怎么着,这么静的地儿,还安不下你那颗心呐?”
陆末叹口气说道:“以前我自己还觉着,心静了,出世了,画几笔写意,打个禅坐,石涛,八大也不过如此。前人有幅对子写的好——开张天岸马,奇异人中龙。多大的境界,我就当成了座右铭。可那一棒子落在头上的时候,我想清楚了,全是屁话。你一个凡人而已,你就得在这个欲界入世……。”
周水打断陆末的话:“行了,就别感慨了。这才几天,一个**老才子就变成林黛玉了。我早号准你的脉了。”周水用手指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又说道:“你真正的伤不在这。”
陆末抬眼看着周水,没说话,但眼神非常复杂。周水用手指在杯里沾了点陆末喝剩的茶根,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儿子。周水用眼睛的余光瞟着陆末,只见陆末身体猛地一震。
周水说道:“这就是解药,治你的病。”
陆末猛地抓住周水双手,声音颤抖着说:“这方子你能开吗?”
周水看着陆末,足足有三四分钟的时间,又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护着这味药,可总有护不住的时候。秦阳公安局不养笨蛋,破案是早晚的事儿,所以我们必须先下手。开方子没问题,可你入不入药我心里没底,我得要你句话,必竟那一棍子差不点要了你的命。”
陆末急切地说道:“这是啥话,用不用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那可是我亲生儿子啊。我的骨肉,说句没出息的话,我活着有奔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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