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位谈吐不凡又亲切知礼的国君,大家纷纷称赞不已,不过有一人除外,那就是新娘的弟弟,白未明。
第一眼看到庄祈的时候,他惊讶于庄祈和庄无韫的相似,第二眼,他已明白其中的蹊跷,知道自己不仅被庄祈耍了,还被他抢走了昭离。他如何能不怒火中烧?
参加婚礼的这许多人,其中有不少在庄祈以庄无韫的身份出使颉国时,见过他,也猜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偏偏没有一个人指出这一点。
如果有人拆穿庄祈其实就是出颉正使这个事实,无异于是说这些人都被骗了。那些注重体面贵族当然不愿当众承认这么丢脸的事。
庄祈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敢那么堂而皇之的再次到颉国来。
白未明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尽管他恼怒却也无可奈何。
看到人群里颇为不善的一张脸,庄祈不但没有退避,反而携起身边之人的手主动上前,脸上风度翩翩的笑意滴水不漏:“不知这位是?”
昭离知两人因为自己结了仇怨,害怕白未明面子上挂不住而当中拆穿他,本不想让他过去,谁知他却不管不顾,反倒主动迎击,心里暗叹这真是一个肆无忌惮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表面却不得不替两人介绍:“这位是白氏一族的世子,颉国的司士大人,白未明白公子。”
未等她开口说明庄祈的身份,白未明却抢先行礼,仪彩同样不输庄祈:“许久不见了,丞相大人。”
昭离闻言心中一沉,他果然要当众拆穿。
“白公子认错人了吧?我乃沧国之王,不是那早已败亡的庄无韫。”庄祈却好似丝毫不以为意,故作惊讶,右手依旧与昭离十指紧扣。
“哦?在下有眼无珠,错将沧王认为丞相,实在抱歉。”白未明诚惶诚恐的道歉,诚心诚意的解释,“只是去岁那丞相庄无韫出使颉国,我观之相貌与沧王……”
后面的话不言自明,庄祈微微一笑,道:“只是相貌很相像罢了,庄无韫如今身败名裂,早已成为一只孤魂野鬼,而我却好好的站在这。可见,成王,败寇,才是世间最公正的法则,白公子觉得呢?”他不仅点出了庄无韫已经身死,更言明在争夺昭离的过程中,败北的人,是白未明。
这句话,在场的另外两人都听懂了,白未明自然脸色愈发不善,假面具终于快挂不住了。
昭离正担心两人变得不可收拾,一名侍女却过来叫她,说是宗主请她过去。
庄祈立即温柔体贴的道:“快去吧,免得长兄等急了。”
昭离犹豫片刻还是转身去了,她相信庄祈有分寸,况且,如果他真想在这个场合和白未明翻脸,她也是拦不住的。
笑盈盈的送走未婚妻子,庄祈转头故意问道:“白公子得了这样一个身份尊贵又能干的姐夫,心里难道不高兴么?”
“大司马同样也是沧王的小舅子,沧王想必也很高兴吧?”白未明反问。不想被人套话的最好回答就是反问。
“是啊,很高兴。”庄祈脸上笑容不变。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真的在为有一个这样能干的小舅子而高兴,白未明可不会这么天真愚蠢。
庄祈越过红绸看向北方大屿山黛青的山影,道:“沉雷滚滚,风雨就要来了。不知到时候,那些无枝可依的鸟雀,会到哪里去避雨呢?”
白未明站在明媚日影下一脸疑惑,庄祈转过身握住左手小拇指上的翡翠小戒,脸上笑容消失殆尽,眼角反倒带了一丝冷酷。
得罪他的人,向来不会有好日子过,况且这个人,还是差点抢走他心爱之人差点令之失去贞洁的人。那日他看到白未明对昭离做出那种事的时候,他杀心以起,之所以不动手,不是因为不敢,而是因为当此之时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而且,他知道,颉国马上就会有一场大动荡,说不定,白未明就会因此而翻船,而如果他侥幸活了下来,到那时,他腾出手来,自然可以慢慢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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