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就凭北塘齐叫她杀便杀可以吗?脑子混乱,实现混淆不堪,傅清婉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眼皮不由地沉了下来。过度的疲惫已经让她刚复原的身子承受不了负荷,她的身子告诉她,她需要休息。
可是……她摇头,她必须要说完。“六皇子公孙翎回来了,此人是我的师兄。”也是如今离寰的死敌——北塘齐。
焦虑,不安,困惑,濒临死亡的感受将她推入另外一个深渊。即便眼珠瞪得老大都摆脱不了被海浪吞没的困境。她的唇畔绽放出了今晨的一抹笑意,若昙花绽放在深夜酣然入梦的时候一般,绝美的背后是无尽的不安。
离寰凝视了傅清婉许久,将她面上的表情一一收入囊内。虽然他不知道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心急火燎地赶回来,但他却不能拒绝摆在眼前的诱惑。就在离寰张口应下之时,忽然眼光捕捉到她嘴角的一丝轻蔑。孑然而来的声音让胸口某处若尖锐物刺入其中的钝痛。“算了,我去。”
傅清婉转身,没有任何犹豫。与其受尽奚落与侮辱。或许依靠自己是最好的办法。趁着天还没亮,或许还有机会。
只是……她突然感到脚步沉重,眼帘触及到泥土,那是一双云履鞋,而自己的腰则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冲力生生带入他的怀中。
“明日。”她回眸,对上了那双复杂的瞳仁,细细密密地裂缝出隐藏的是什么,她不懂。傅清婉忍不住去触碰,却被他另一只手拍掉。“明日我依言去刺杀宣都王。”
傅清婉点点头,神色一松,四肢瘫软。幸得他的一搂,才不至于狼狈地拖到地上。再抬眸,眼底捕捉到的是他的焦虑、不安。性感的薄唇微张,难以启齿的感觉在她的胸口滋生。
然后……便是一场天翻地覆的晕眩……
傅清婉只记得她晕过去之时,他靠在她的耳畔说了一句话:“杀了他,对你有好处吗?”
傅清婉当时听的稀里糊涂,也没多想,反正躺下就是。也许茫然不知反倒是最安全的。
这一觉直睡到日晒中午傅清婉才幽幽转醒。
按正常逻辑,傅清婉醒来眸中应上的第一人,应该是昨天帮自己处理烂摊子的离寰;可带傅清婉完全清醒,看到的却不是亲兵,亦然不是离寰,而是幸灾乐祸等着自己去送死的千绯夜。
千绯夜打了个哈欠,似笑非笑道:“你总算醒了。”
傅清婉茫然,掖了掖薄如蝉翼的被子。“怎么了?”
千绯夜眸光中略含惊讶,语气中的轻佻也收敛了许多。“傅清婉,你好本事。竟然将离寰骗的团团转,果然鄙人的本事还不及小姐的三分。”
千绯夜这里说的轻松愉快,傅清婉却反倒听的一头雾水。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却被千绯夜的半句藏头诗气的半死。
敢情以为她昨日是装晕博取同情?傅清婉从千绯夜嘴角勾起的恶趣味明白了许多,果然用常人的办法对待千绯夜,是行不通的。
“我听闻西陵亲王最爱吃鱼。”傅清婉清了清嗓子,不瞧身后那逐渐变色的脸。“每逢过年,过节都爱吃。你知道为啥么?”
千绯夜面色一僵,笑容消失不见。旋即哼了声,启唇道:“不过是传言罢了。”
傅清婉摇摇头,面色有无尽的怅然,看的千绯夜眉一抖。“西陵王在西陵任职时最好喝的是那一口鱼汤。我这般想着,能否做个厨子,给西陵王递上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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