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眸子中深邃若星辰,浑身被一股冷水所浸透。他记不清何时受过伤了,记不清自己是为何掉以轻心,放低了自己的手段!
耳中,眼中,总有人告诉他,离寰你是个孬种!柔弱只会将你打入地狱!眼中有人鄙夷他,甚至将他踩在脚底,弃之若敝履。
他捂住伤口之时,却想起了不久前手上的血印,如今看来血印痊愈,可她却不再。
浓重的忧郁感袭来,他痛得不能自已。任由黑夜遮蔽了他的眼睛,随着血池沉沦。
离寰,你真蠢!为何她的好意你看不透?为何要说话伤她?
恍惚间,那些决绝的话让他几乎崩溃。他清楚地记得千绯夜曾说过的话,越是这样,却越心痛。
顾不上手臂上的伤痛,他颤抖着双脚上路。过度的使用轻功和内劲让他身心俱疲,若不是一股意念支撑他撑不到隋城。
翌日,离寰血洗吐蕃精兵的事情传到察柯的耳朵里。他当即一口老血喷出,从此郁郁不能自已。
吐蕃的皇室自然是关心察柯跟阿图姆的战况如何的。皇帝听闻察柯染病不能起身,便命了一直在外游历,如今刚回国的三王子——公孙墨暂且接了察柯的怀化大将军一职。
皇帝怕自己的王子年幼不能胜任,便命了吐蕃国师北塘齐随公孙墨一起前去靖城,贞水关外的吐蕃帐中。
公孙墨一到靖城却并不着急着手打理站务一事,而是亲自去看了卧病在床的察柯,表示亲切的慰问。
察柯对于公孙墨的到来并未露出什么想法,二话不说将手中的大权交给了公孙墨。
次日,公孙墨下令封北塘齐为军师,宣节校尉——赵一龙为从五品游骑将军,赠粮食五百石。
北塘齐跟赵一龙谢恩之后,公孙墨又命暗探去查了离寰的底。另一方面则是命阿图姆对隋城进出的居民进行严格把关,务必要抓到此人。
正因如此,吐蕃跟猎月确实相安无事了几天。
离寰到达隋城之时,见城楼内守将严格把关,不免皱了皱眉头。
兴许是几日没有洗澡,他原来的姿态尽数全毁,若被千绯夜看到恐怕又是一场难以制止的笑声。
离寰染血的上衣也因误事,被他抛却在玄海关。一路上,离寰不忘将一直以来保命工具——人皮面具带上因着相貌跟画像不符,离寰成功地透过几双探视的眼睛入了隋城。
如今的隋城早已不复昔日的繁华,虽然在一月内阿图姆将大量的吐蕃人移居此地都无法改变隋城被屠的事实。
昔日的古城一夜夕被杀个片甲不留,无论是老弱妇残,一个不留。离寰的面容生得白净,可因着几日未曾梳理到像是风尘仆仆地吐蕃商贩。
他挑选了离隋城最近的客栈休息了两三日,洗净了身上所带的污垢,正欲起身离去,却听到门外传来的吆喝声:“上元节到了,各位客官可愿去看人偶表演?”
本来缄默的客栈商贩正因听到此声显得兴奋异常。纷纷将手中的碎银拍在桌子上,起身跟着那吆喝的人离去。
离寰趁势拉住一人,道:“这位兄台,敢问何为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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