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emsp;比起寄生，感染马匹的菌毯，更像是一种共生。霉菌僵化迟钝了菌毯马的神经与肌肉，让菌毯马难以奔跑，但也赋予了耐力与持久。
emsp;emsp;还有智慧。
emsp;emsp;被感染的菌毯马比普通马更聪明，甚至能听懂一些话。
emsp;emsp;这种菌类同样会寄生人类，人们通常避免伤口接触菌毯，但即使触碰到也不会有事只要刮去生长菌毯的皮肤。
emsp;emsp;马鞍阻隔了陆离与菌毯马的腐烂恶心皮毛。
emsp;emsp;陆离引走怪异的方向并非盲目，五十里外有一座村庄，那里类似避风村，主体位于旧下水道。
emsp;emsp;前提是在模特母亲追上来之前陆离能抵达那里。
emsp;emsp;身后车队隐约化为地平线的一部分。
emsp;emsp;“救我……”
emsp;emsp;一道微弱喊声忽然从岩石后响起，几乎泯灭于马蹄与风声。
emsp;emsp;陆离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衣衫褴褛的男人倚靠岩石，一条血线从远处延伸到他身边。
emsp;emsp;荒野中游荡的怪异不会放过一个人类。一个奴隶般的人也不该身受重伤躺在荒野中。
emsp;emsp;陆离想到普利西车队说的诱饵“肉猪”。
emsp;emsp;拉住缰绳，陆离跃下菌毯马走到奴隶身旁。
emsp;emsp;奴隶失血过多。惨白脸庞泥污也掩盖不住，无力捂着渗血的手臂割伤。
emsp;emsp;陆离掀开斗篷，撕下衣角，当作纱布绑住奴隶伤口，后者因疼痛牵动嘴角，清醒了许多。
emsp;emsp;“还能走吗。”陆离问他。
emsp;emsp;“我流了太多血……”奴隶低声哀求：“带我离开，我不想死在这里……我不是异人，我是人类……”
emsp;emsp;“那只首领怪在追我，我不能带你走。”
emsp;emsp;陆离站起身眺望身后。
emsp;emsp;远方一片灰尘升腾，作为沙尘暴，它的规模过于微小。
emsp;emsp;是逼近的模特母亲。
emsp;emsp;“我会死的……我不想……我不想……”奴隶语无伦次地呢喃低语。原本麻木的内心因流血过多陷入濒死，重新唤醒无望的希冀。
emsp;emsp;陆离停顿几秒，忽然扶起奴隶，将他推上菌毯马，将记住内容的羊皮地图放入奴隶口袋。
emsp;emsp;“带他回你认为安全的地方。”陆离对菌毯马说。
emsp;emsp;菌毯马仿佛听懂话语，扫了扫马尾，迈动四肢远去。
emsp;emsp;陆离重新眺望远处弥漫的沙尘，转身跑向荒野深处。
emsp;emsp;“你是笨蛋！”
emsp;emsp;大姐头出现陆离肩膀上。
emsp;emsp;“我比菌毯马快。”陆离知道它指的什么，言简意赅说道。“你有办法对付模特母亲吗。”
emsp;emsp;陆离没法一直奔跑五十里，先前计划行不通了。
emsp;emsp;“我才不帮你！”大姐头跃下肩膀，落进兜帽里，似乎不再藏起来。
emsp;emsp;“我被杀死你的旅程也结束了。”陆离说。
emsp;emsp;“……我打不过它！”大姐头停顿了一下。
emsp;emsp;“用其他办法，比如甩开或者引走。”
emsp;emsp;“没有！”
emsp;emsp;“消除印记呢。”
emsp;emsp;“……需要时间！”大姐头终于松动，迟疑着大喊：“而且它能看到你，消除印记也会发现你！”
emsp;emsp;“那就找到能阻碍它视线的地方。”
emsp;emsp;陆离想到接近三十里外的一片森林。
emsp;emsp;羊皮地图上，那里被标注为谨慎对待的区域：植物栖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