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菜上差不多了,丁力也凑过来坐下,朝冯程程傻笑道:“程程,我点的都是你爱吃的菜!”</P>
冯程程被造了一个满脸通红,现在桌上是个人就能看出丁力对她有意思了。</P>
华十二故作诧异道:“冯小姐,不知道许先生和丁先生,哪位是你的男朋友啊?”</P>
这年头哪有这么问话的?他单纯就是坏!</P>
冯程程脸色更红了,连忙解释道:“程老板您别误会,我和强哥、阿力都没什么的!”</P>
一句话说出让许文强和丁力都郁闷不已,华十二心里偷笑,都没什么那就最好了。</P>
要知道这版冯程程可是和马春花、程淮秀长的有八九分相似呢,差别只是更加年轻一些,和‘菊仙于家珍’是一个道理,总不能叫旁人占了便宜去。</P>
还是那句话,不要误会,华十二敢用鬼子天皇的一条大腿发誓,他对冯程程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思,嗯,就是这样,关关什么的,诗经里都写的文章,能是什么坏心思呢!</P>
在座的除了许文强、冯程程、丁力三人,都是梨园行里的人,席间的话题自然以戏曲为主,偶尔掺杂一些家国大事。</P>
冯程程是戏迷,说起京戏来一套套的,和华十二、查老板等人都有共同语言。</P>
许文强和丁力就不行了,前者之前是进步学生,后者是闸北贫民窟卖鸭梨出身,对于京戏这东西,哥俩那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啊,根本插不上嘴。</P>
眼见着冯程程和华十二越靠越近,越聊越投机,许文强是郁闷不已,丁力则是两眼冒火,牙齿都快咬崩了。</P>
冯程程听说华十二这次来魔都,是要登台表演,立刻表态一定捧场,听说他还要在魔都住一阵子,当即高兴的不得了,还问能不能去找他玩,华十二自然点头答应,总没有把美女往外推的道理吧。</P>
等到散席之后,华十二等人坐人力车返回戏院,冯程程则站在和平饭店门口送别,人力车走出老远,她还朝众人背影挥手呢。</P>
冯程程其实是因为与华十二聊的投机,觉得遇到了知己,可看在别人眼里,就颇有点难舍难离的意思了。</P>
回去的路上,吴老板让自己的车夫快行两步,与华十二的人力车并行,提醒道:</P>
“程老板,您刚才和冯小姐聊的热切未必是好事,这几天还要小心一些!”</P>
华十二故作不知:“不知有什么麻烦?”</P>
吴老板苦笑道:“您没看出来,那许先生和丁先生,都是喜欢冯小姐的,冯小姐在饭桌上与您聊的热乎,冷落了那两位,那两人在黄浦滩可不是什么善茬!”</P>
“许先生还罢了,那丁先生几次看向你的目光都颇为不善,还是小心一些为好!”</P>
查老板的车走在华十二这辆车前面,他听到两人对话。转回身笑道;</P>
“老吴,你别瞎操心了,程老板可是东北军大帅的把兄弟,别说许文强和丁力,就是法租界那位冯先生,也不敢动程老板一根汗毛啊!”</P>
吴老板一拍额头:“你看,我还把这茬忘了,算我多嘴!”</P>
“别介,我还是得多谢吴老板提醒!”华十二连忙拱手,感谢对方一片好意。</P>
他们这边回戏院暂且不提,那边许文强和丁力把冯程程送回冯家,刚一进冯公馆,就见冯敬尧坐在一楼的法兰西沙发上饮茶。</P>
见几人进门,冯敬尧沉着脸问道:“程程,戏院不是早就散场了么,怎么回来的这么晚?”</P>
冯程程还没说话,丁力就抢先道:</P>
“冯先生,您别怪冯小姐,是从京城那边来了个唱戏的,非要请冯小姐吃饭,冯小姐也是抹不开面子,不好拒绝,这才答应了下来,我和强哥都在一旁陪着呢,我看那人对冯小姐就是没安好心!”</P>
要是华十二在这里,肯定会对丁力说一句:“你看的真准!”</P>
冯程程嗔怒道:“阿力,你胡说什么啊,是我和文强先说要请程老板吃饭的!”</P>
冯敬尧一开始听的颇为不喜,一个唱戏的也敢打他女儿主意,那不是找死么,可听到‘程老板’这个称呼就觉得耳熟,联想到是京城来的,不由得问道:</P>
“京城来的,唱戏的程老板?是哪个程老板?”</P>
冯程程嘟着嘴道:“是程蝶衣程老板啦,他来魔都要住一阵子,还要登台唱戏,爹地,你可不能去找程老板的麻烦,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了!”</P>
冯敬尧听到‘程蝶衣’三个字,本来严肃的表情慢慢缓和,露出笑容:</P>
“乖女,爹地最通情达理了,爹地知道你喜欢京戏,程老板可是名震京华的名角儿,你正好可以向他请教嘛,对了爹地也想见一见这个程老板呢,哪天请他来家里吃饭好不好啊!”</P>
冯程程一听,立刻就高兴了,跑过来抱着冯敬尧的手臂:“真的么爹地,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P>
许文强和丁力一头雾水出了冯公馆,两人心情都有些沉重。</P>
走出一段,丁力就先忍不住说道:</P>
“强哥,冯先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上次那个敢打冯小姐主意的戏子,还是他亲自下令沉入黄浦江的吧,怎么这一次就变了!”</P>
许文强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从冯先生的态度上看,我敢肯定这个程蝶衣一定不简单!”</P>
丁力气哼哼的道:“我管他简不简单,强哥,程程和你郎才女貌,天生一对,那个唱戏的要是敢打程程的主意,我一定不能让他好过!”</P>
许文强淡淡的看了丁力一眼,心说你知道我们天生一对,你还叫她‘程程’?</P>
丁力被他看的发毛:“怎么了强哥?”</P>
许文强收回目光:“没事,冯先生没发话前,记住不要轻举妄动!”</P>
“知道了强哥!”丁力说的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下来。</P>
第二天开始,顺天戏院就开始宣传梨园名角儿‘程蝶衣’即将在魔都登台献唱的事情。</P>
要说还得是魔都,这个时代就知道宣传的重要性了,不但把这消息登了报纸,还请来照相师傅,给华十二、段小楼拍了定妆照,制作了两个巨大幅的海报。</P>
转天,程蝶衣‘霸王别姬’,‘贵妃醉酒’的巨大海报,就挂在顺天剧院外面了。</P>
吴老板还对报社放出消息,说程老板和查老板之间还有合作,两个戏班子共演一出‘虎牢关三英战吕布’,结果这消息第二天就登上了魔都报纸的头版,万众期待。</P>
这天华十二正和众人排戏,他饰吕布,查老板饰关二爷,和尚尚云秋饰刘备,段小楼饰猛张飞,三人各拿武器围攻吕布。</P>
一场打戏演完,台下传来掌声,段小楼朝华十二挤眉弄眼的:“师哥,是不是来找你的?”</P>
华十二转身看去,就见台下冯程程一脸笑意的看着他,见他看过来脸上一红:“程老板,你演的可真好!”</P>
查老板、段小楼等人回头就走,这场可是群戏,合着当他们不存在呗!</P>
华十二跳下台,笑着问道:“冯小姐,你怎么来了!”</P>
冯程程用手摆弄自己的发梢,有些扭捏的道:“我想程老板第一次来黄埔滩,肯定还没怎么逛过吧,不如我带你出去逛一逛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