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相哥感受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连忙道： “大汗，我有重要军情要说。 “</p>
很快，那张大地图又被摆开。</p>
大汗请看，我发现唐军在这片地方屯田......”</p>
移相哥的手指轻轻移动，最后道： “所以唐军兵力不足，失去了武逐城之后，只能收缩在保州城中。而且他们的粮草还没有运进城，我们围住保州，那些粮草就都是我们的。就算抢不到，也要烧光它们！”</p>
急必烈那狭窄的眼睛中再次透出了赞赏之色。</p>
他爽朗地大笑起来拍看移相哥的背，吩咐将食物与酒端进来，他要奈自犒赏移相哥。</p>
-武遂城。</p>
城头上还摆看两门唐军留下的火炮。</p>
有元军士卒正在摆弄看它，而更多人正在将尸体搬下去。 “动作快些！”</p>
他们的百夫长大声催促道： “再过一会儿，大汗赐的酒食就要送过来了，早点清理了战场，早点吃喝。”</p>
众人不由大喜。</p>
又过了一会儿，果然见北面有火光过来，正是大汗赐的酒食到了。 “勇士们都停一停。今夜是中秋，又正逢我们打了胜仗，大汗为你们庆功！”</p>
“好！大汗万岁！”</p>
欢声笑语之中，一众士卒领了酒食，往城中走去，寻一个背风的地方坐下。</p>
这是一座军镇，城周长不过八里。攻打的时候觉得难攻，一进来却发现除了军营什么都没有。</p>
“也别找木柴了，我看这些唐军留下的火堆还能生火。” “行，就坐这里。”</p>
有人用火石点燃了地上的火堆。</p>
不一会儿，周围的火堆也都被点燃，暖融融的。 “酒是浓的。”有土卒惊喜道。</p>
“快，把酒囊给我。” “给你。”那士卒抛过酒囊，仰着头在地上躺下，看着天上的圆月，唱起歌来。</p>
“我的心上人，是草原上最美的花朵。”</p>
“她酿的马奶酒，</p>
甜到了我心头。”有人跟着唱道。</p>
周围都是移相哥的怯薛，渐渐地，所有人都加入了唱歌。</p>
竟还有人也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柄小小的马头琴，弹奏了起来。 “她斟满马奶酒，高高举过头。”</p>
“她的腰身摆动，丰满又娇羞。”簧火越来越亮。</p>
有火星落下，火堆下的木炭也越来越红。 “哦，干了这杯酒，干了这杯酒！”</p>
最先开口唱歌的土卒接回了酒囊，张大嘴，仰起头，酒囊里却只剩下最后一滴酒。</p>
他就那么仰着头，等那滴酒落入口中，脑海中依旧是那蒙古姑娘高举马奶酒腰身摆动的画面。</p>
余光里看到有光芒炽亮。 “轰！”</p>
一双腿在火光中被炸碎。血光遮住了眼。</p>
不等他反应过来，连他的身子也已被炸碎。 “轰！”</p>
城头上留下的火炮被震起，又落下，随着坍塌的城墙一起往下砸去，砸在尖叫的人群中，又被尘土掩盖。</p>
“轰！”</p>
城门被炸塌，将想要逃出城的士卒隔绝在城中。巨响不断，城楼摇摇晃晃，倒塌下来。</p>
一顶顶帐篷已燃起了大火。</p>
武遂城中一片大亮，恍如白昼.~</p>
“打雷了？”</p>
元军大营中，正在饮酒的那木罕耳朵一动。 “你们听到了吗？怎么会打雷？”</p>
移相哥站起身来，出了帐篷，抬头向天边望去。</p>
他看到了南面有一片光亮，像是落下山的太阳已重新升起了。 “那是......那是什么？”</p>
心头浮起些不安感，移相哥忽然想到，攻下武遂城之后，因为急着回来觐见，有很多战后的事宜忘了安排。</p>
别是出了什么意外。 “报！”</p>
马蹄声踏破了这个夜色里的欢庆。一个狼狈的骑士匆匆赶入营中。 “大王！大王！武遂城</p>
武遂城整座城都被烧毁了！ “ “我的勇士们......呢？”</p>
那报信的骑士睁大了眼，满脸都是惶恐，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移相哥大怒，也不先问过忽必烈，翻身便上了战马，一路出营，向南面的火光奔去。</p>
路上有看到三三两两策马向北奔逃的元军。</p>
但也只是三三两两，竟是连一支完整的十人队都没看到。而前方有种渐渐天亮的感觉，且越来越温暖。</p>
终于，移相哥勒住马，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座陷在火中的城池，知道自己的两千怯薛与其他元军们是再也找不回了。</p>
他的大汗就不该为了什么中秋节而忽然跑到前线来。烈火熊熊，仿佛要点亮中原大地。</p>
南边的远处，也有人在驻马看着这漫天的火光。</p>
既然要收复燕云十六州，既然这里不再是边界之地，还要军城做什么？</p>
不如一把火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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