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担心这场梦是吗?担心这是预兆?”
夏德摸向了口袋,然后在拉德斯少校惊愕的眼神中,取出了那把善良之枪。
当着拉德斯少校的面,夏德甩开左轮的弹巢,转动一圈示意其中已经装满了黄澄澄的子弹,然后夏德便将这把枪递向自己的好友:
“如果你担心那场梦预示着第九颗子弹会要了你的命,那么现在就冲着自己扣动扳机吧,我向你保证绝对没事,是的,就算真的命中了你也绝对没事。开了这一枪,你就能放心了吧?”
法图蒙斯特岛的特殊性,的确有可能让拉德斯少校梦到不同寻常的事情。既然夏德能够两次在水中听到长发露维娅的声音,那么拉德斯少校梦到自己在往世的经历,或者只是单纯梦到了命运的可能性,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但夏德感觉自己没要去解释“我打破了命运”“那也许是原本的可能性”之类的事情,所以掏出这把枪是最直截了当的手段。
拉德斯少校看着那把熟悉的左轮犹豫了片刻——他最近在梦中见到过很多次了,便真的伸手将其接了过来。
面朝着大海的方向,拿破仑·拉德斯用右手举起了左轮对准了自己的脑袋侧面,枪口距离皮肤大概有两英寸左右的距离。
冬季的午后阳光正好,站在海滩上面朝着大海晒着太阳,拉德斯少校在感觉幸福之余,居然还产生了一种“我真的活在这个世界”的奇妙感受。
咔嗒~一声拇指扳过了击锤,随后他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用食指扣动了扳机。
嘭~的一声响将思索着两人谈话内容的拉尔森小姐吓了一跳,而在枪响过后当然没人倒下。拉德斯少校毫发无伤,他大口呼吸着海风来平复刚才的心情,虽然信任夏德,但他当然还是很害怕的。
但逐渐的,当急促的呼吸声平复下来,他的脸上又露出了笑意。
而夏德则是伸出手捏住了那颗乱飞的子弹,他摊开手掌让拉德斯少校看到自己手心的弹头:
“少校,这下你就放心了吧?梦只是梦而已,你最近大概是太焦虑了。”
拉德斯便放下了那把枪笑着说道:
“放心了,放心了。看来八枪上尉也不一定会死在第九枪,我的确想的太多。”
他将善良之枪还给了夏德,自己则拿走了那颗弹头:
“我打算将这个做成挂坠,以后留在身上当作护身符。”
夏德对此倒是没有意见,善良之枪虽然是遗物,但被那把枪发射的子弹还是普通子弹。
他认真的将善良之枪收好,但也不忘叮嘱:
“不过如果接下来你还是连续做这样的梦,可以再写信到维多利亚大街。我认识一位很擅长解决梦境问题的心理医生,可以让他给你开一些安神的药剂。”
拉德斯少校于是再次道谢,将弹头放在胸口的口袋里,系好纽扣后长出一口气,继续看着下午时分海面的粼粼波光。双手又插进了口袋里,他有些出神的看着眼前的风景,在侧面注视着两人的拉尔森小姐看来,雪山像是在这位陌生的北国军官的背后闪闪发光。
她身为命运被选者的候选人,其实比起万数归一会厄运教团丑角剧团预言家协会的候选人来说,占卜的天赋并不是很强,但她此刻仿佛依然看到了命运的弧光,那是被人为干预,因此才改变了模样的命运的故事。
她越发的对这故事感到好奇了。
“天气真是好啊。”
许久之后拉德斯上校才轻声说道,夏德笑着站在他的身边:
“其实法图蒙斯特岛的天气大多数时候都很好,只是你没有注意到而已。”
接下来两人并没有再去谈论善良之枪的事情,拉德斯少校看起来已经彻底放心了。倒是夏德提到了阿勒菲尔德子爵的未婚妻拉文德小姐,也就是那个昨天被他们抓走的伪人的事情:
“拉文德小姐的失踪,在代表团里引起波澜了吗?那位阿勒菲尔德子爵没要求在全岛搜索吗?”
拉德斯少校却摇头:
“这件事我听说了,但阿勒菲尔德子爵只是很伤心,因此抱病卧床。寻找那位失踪的小姐有其他人去做,时轮城的警察们也在帮忙,但引起的波澜并不是很大托贝斯克周一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这里,阿勒菲尔德子爵现在巴不得自己的未婚妻失踪呢。”
复生之家虽然已经覆灭,但教会肯定会寻找那些“死而复生”的伪人,找到托贝斯克代表团里的伪人们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一旦找到了伪人,阿勒菲尔德子爵肯定会被教会诘问,所以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为了不被教会抓走,现在让拉文德小姐消失,说不定才是子爵最希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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